“年纪轻轻,心术不正,成何体统?”王若钦怒道,又缓缓道:“继续说巴蜀之事。如果是你,如何作战?”
“这,巴蜀之地,未闻产铁,没有铁自然盔甲不多,没有盔甲,可多用弓弩。巴蜀虽没铁,然多树木,叛军必多做木盾牌,可多制投石机破之。然紧要者,巴蜀之地,接大理,吐蕃,党项人。大理素慕宋朝,不在话下,然吐蕃党项人,防止作梗,可先遣使送财货,不令其趁火打劫或者包庇叛军……”
“住口!”
“住口!”
“放屁!”
“滚!”
……大殿之上,一片讨骂林海之声!
王若钦也是大怒:“王堂堂华夏,岂能委屈求全番邦野人,来人,把这个信口雌黄的给我赶出去!”
那武将老头儿过来就要打林海,还大叫:“什么吐蕃党项,我们要求他们?呸,亏你说得出口!”
领林海进来的小宦官,拉了林海就跑。
好嘛!过火了吗?
王若钦气呼呼的,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直喘气。
吕端倒是笑眯眯的。武将老头儿又坐回自己的位子,低头沉思。
又一个宦官带了考生进来,这次大家都高兴起来,进来这个比林海年纪还小,却英俊得多,贵气十足,正是张云。
只是,只是有点不对,这考生,见了王若钦两腿直哆嗦,“噗”的就跪倒了。
这个正常啊,谁见了大佬不这样?
问题是,王若钦问他:“巴蜀之地有人叛乱怎么办?”
张云道:“小人只会儒家经典,不会打仗。”
吕端听了这话,叫身边人道:“把那林海的卷子拿来我看看!”
身边人去了,一会儿拿了林海卷子,吕端看了:这字迹工整,就是这个文章似乎哪里不对,嗯,没有半分儒语言啊!这个是怎么归总起来的?
又叫身边人道:“把林海解试卷子拿来我看。”
身边人道:“那卷子在礼部呢?”
吕端道:“那还不快跑着去!”
旁边人跑着去了。
王若钦问张云如何筹集财资,张云直说加税。又问如何出兵,张云只道:“须五十万骑兵五十万步兵。”
王若钦听了索然无味。
又进来一个,是个花白胡子老头子的考生,王若钦心里不喜,问了这老考生问题,这老考生嘴里不知道咕哝什么,王若钦一句也没听清。
旁边的老将军听不下去了,直接对王若钦道:“王大人,你且考试,我去皇上那边看看,他那边也有几百考生要问呢!”说毕便走了。
陆续又有人觉得无聊,打招呼走了,却是户部的吏员。
王若钦觉得无谓之极。
吕端却拿了林海省试卷子看,先看经义,中规中矩,策和论法度新颖,却多商鞅韩非墨翟之法,甚至道家都比儒家多,心下有些不喜。
那考官上也是圈圈叉叉各种都有。
“且看看诗词如何?”吕端心道。
却见上书:
暗淡轻黄体性柔,情疏迹远只香留。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梅定妒,菊应羞,画栏开处冠中秋。骚人可煞无情思,何事当年不见收。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天接云涛连晓雾,星河欲转千帆舞,仿佛梦魂归帝所。闻天语。殷勤问我归何处我报路长嗟日暮,学诗谩有惊人句,九万里风鹏正举。风休住。蓬舟吹取三山去。
塞下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四面边声连角起。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
吕端见了,心中暗惊。
这个……林海,林海,啊!那个“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是这个林海吧?
吕端看那王若钦坐了下来,闷闷不乐,道:“王大人,我年纪大了,坐久了腰酸背痛,这里有你就行了,我先去了。”
王若钦道:“吕大人,这面试三部分,你我,圣上,丁谓丁大人,各负其责,你这……”
吕端道:“这里有你王大人是一样的。”
一样,一样个屁,都成光杆司令了,能溜的都溜了。
吕端出了殿门,向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