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冽的北风如同一群脱缰的野马,在长安呼啸而过,风声好似锋利的刀刃相互摩擦,发出令人胆寒的呼啸,无情地刮过大街小巷,所到之处,寒冬的气息肆意蔓延。皇宫内,一片素白的世界,白色的帷幔在风中轻轻摆动,哀伤的氛围如同这寒冷的空气一般,无孔不入地弥漫在每一个角落,似乎连墙壁与砖石都被这悲痛所浸染。
在长孙皇后即将安葬昭陵的前夕,李世民独自枯坐在寝宫中。室内,一支孤零零的烛火在案几上摇曳不定,那微弱的烛光在黑暗中艰难地挣扎着,映照着李世民疲惫悲伤的面容。他的眼神空洞而又深邃,仿佛失去了焦点,只是呆呆地凝视着前方,思绪早已飘回到与长孙皇后共度的往昔岁月。
李治脚步轻轻地走进来,看到父皇这般模样,心中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揪住。他缓缓走到李世民身边,轻声说道:“父皇,您要保重身体啊。您看您这几日,面容憔悴了许多,儿臣实在是心疼。”
李世民微微抬起头,目光缓缓移到李治身上,那眼中满是血丝,仿佛是一夜未眠的疲惫与无尽的哀伤交织而成。他的声音略带沙哑,缓缓说道:“治儿,你娘就要入土为安了,朕这心里,就像突然缺了一块,做什么都提不起劲来。”
李治在李世民身边缓缓坐下,他看着父皇,眼神中满是关切与担忧:“父皇,儿臣知道,娘在您身边陪伴多年,无论是您在外征战四方,还是在这宫中治理朝政,娘始终默默支持着您。可是,您这样日夜哀伤,儿臣想,娘在天之灵也会不安的。她肯定希望您能好好的。”
李世民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中饱含着无奈与眷恋:“你还小,有些事情你还无法体会。朕与你娘一路走来,历经了无数的风雨磨难。她不仅仅是朕的妻子,更是朕的知己。如今她走了,朕感觉这世界都变得不一样了。”
这时,一位侍从小心翼翼地走进来,恭敬地禀报:“陛下,关于明日皇后安葬之事,将军段志玄和宇文士及已将一切准备妥当,士兵们也都已在肃章门集结完毕,只等陛下的旨意。”
李世民微微点了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欣慰:“朕知道了。这二人,朕对他们寄予了厚望,希望明日的葬礼能够一切顺利,不要出任何差错。毕竟,这是朕为你娘做的最后一件大事了,必须要尽善尽美。”
第二日,长孙皇后的葬礼正式举行。昭陵所在之处,白雪皑皑,群山像是披上了一层洁白的孝服,静静地矗立在那里,肃穆而庄严。段志玄和宇文士及分别统领着士兵,他们身姿挺拔,神情严肃,整个葬礼现场气氛凝重,庄严肃穆的氛围仿佛能让空气都为之凝固。
夜间,李世民因思念皇后过度,难以入眠,便派宫官前往段志玄和宇文士及的住所传达一些旨意。宇文士及听闻宫官到来,丝毫没有犹豫,立刻下令打开营门,满脸谄媚地将宫官迎入营帐之中。而段志玄却坚守军规,毫不留情地紧闭营门。他站在营门内,大声说道:“军门岂是可以在夜间随意打开的呢?这是关乎军营安全与军纪的大事,绝不能有丝毫马虎!”
宫官在门外着急地喊道:“将军,这可是皇帝的手敕,您难道敢违抗陛下的旨意吗?”
段志玄冷静地回应道:“夜间难辨真伪,我不能因为一张所谓的手敕就轻易冒险。万一有奸人假冒陛下旨意,我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
于是,他毅然将使者留于营外,直至天亮。
葬礼结束后,李世民在朝堂上听闻此事,脸上露出一丝赞赏之色:“段志玄,真将军也!其严守军规,不阿谀奉承,不因朕的身份而盲目听从,此乃大唐之幸。有这样的将领,朕才能放心地将大唐的边疆交予他们守护。”
一旁的大臣们纷纷点头称是,对段志玄的行为表示钦佩。李承乾心中对段志玄也充满了敬佩之情,他站出来说道:“父皇,段将军此举,彰显了我大唐军人严守纪律、刚正不阿的风范,当受嘉奖。儿臣认为,应当重重赏赐他,以为其他将士之楷模。”
李世民微微点头:“朕自会论功行赏,让他成为大唐军人学习的榜样。”
随后,李世民又提及皇后的遗言,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温柔与敬意:“你娘生前一生节俭,她的遗言便是薄葬。朕亲自选定九嵕山为陵址,凿石之工仅用了百余人,数十日便完工。而且,朕遵循她的意愿,陵中不藏金玉人马器皿,皆用土木形具代替,只为完成她最后的心愿。朕希望,她能在地下安息,不受尘世的纷扰。”
李承乾听了,心中感动不已,眼眶微微泛红:“娘一生贤德,此等遗愿,尽显其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