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立于薄冰上的关系?但转念一想,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试探德尔森的反应,如果他不是打心底里不介意,就算面上不表现出来,他的身上也一定会缠上一圈危险的气息。
&esp;&esp;沧沐装作不以为意地、慢吞吞地梳洗完,整装待发后,一名老早就候在门口的女佣领她去了餐厅。桌上摆了一份餐食,不见其他人。沧沐从容地坐下用餐,女佣说:“老板在车上等候,特意吩咐您不必着急。”
&esp;&esp;听起来德尔森确实在为她考虑,没有不高兴。既然他给出了诚意,沧沐也不打算有意为难。她和他本来也不是一个任性另一个给予包容的关系,无限包容的前提是,她总得让他得到点什么,情绪、实物,或是她本身。
&esp;&esp;他们不是这种关系,至少现在还不是。
&esp;&esp;当沧沐打开车门,德尔森合起手里的书,目视她入座,然后把手边一件厚厚的羽绒衣递给了她。
&esp;&esp;“出海以后风大,冷就把它罩上。”他说。
&esp;&esp;沧沐默默地接下了它,并在之后的车程中保持淡漠。德尔森没有打搅她,偏头望着车窗外,暗自庆幸今天天公作美,天气晴朗,空气干燥,不然又得是一次糟糕的体验。
&esp;&esp;两个人各怀心事,但彼此已有了缓和的意思。沧沐在等待德尔森开口,可是直到出海了,他也没有提起正事,只是一味关心和呵护她,以及保持不惹人反感的距离。
&esp;&esp;凛冽的海风在耳边呼啸,像冰枪一样割在脸上,沧沐裹起德尔森给的羽绒衣,进了舱室。船长热情地打招呼,叽里呱啦说了一大通话,好多没听懂,沧沐只能拘谨地点点头。德尔森扭头对船长说话,船长烦恼地看着沧沐,好半天才憋出断断续续的亚特兰语:“下午好美丽的女士,希望能带给您一段美好的时光。”
&esp;&esp;约半小时后,他们抵达观赏鲸鱼的地点。天空万里无云,明亮的日光照耀在海面上,旷阔的海洋只有他们一艘船,给人难以言喻的孤独感和开阔感。突然,一个巨物打破了海洋的平静,肥大的黑色物体从海面以下窜出来,到达顶点后像慢放的喷浪调转往下,形成一道缓慢运动的抛物线。不久,又一头鲸冒了出来,越来越多的鲸出现在视野。
&esp;&esp;船长停了船,让它随波飘荡。沧沐迫不及待跑出舱室,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这壮观的景象。船长指着距离近一百米的鲸群,兴奋地解说,德尔森同步翻译给沧沐听。
&esp;&esp;远道而来的鲸群叫贝塔鲸群,每年十一月到来年四月间常常见它们出没在这片海域,也因此吸引着鲸鱼爱好者和生物学者前来观赏和考察。它们以小鱼、磷虾、浮游生物等为食,性格温顺,偶尔听闻它们会对落水者进行施救,也有因其巨大的身体不慎击伤人类的传闻,因此有经验的人都会隔一段距离观赏它们。
&esp;&esp;沧沐边听边点头赞同,自语道:“是啊,如果野生动物听得懂人话,我一定要告诉它们,离人类远点。人也一样,越靠近,就越容易受伤害。”
&esp;&esp;德尔森停止了翻译,贪婪而悲伤地凝视着她,像沧沐深深地凝望遥远而美丽的鲸群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