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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疾驰的黑影在逐渐融化的雪路上前行,德尔森望着车窗外发呆,脑中反复回想起与莱克斯的对话。
&esp;&esp;“我要去燕代了,德尔森。”
&esp;&esp;莱克斯坐在长椅上,长椅后是卡门青夫人打理的花园一隅,现在还是光秃秃的,新绿尚未冒头。
&esp;&esp;“去那儿做什么?”
&esp;&esp;“一段时间而已,和谷沣家族谈生意。”
&esp;&esp;德尔森沉默了一小会儿,才说:“正好,有件事想拜托你。”
&esp;&esp;“你说。”
&esp;&esp;“替我看看谷沣家族到底在搞什么鬼。”
&esp;&esp;莱克斯笑道:“我哪看得出这些?”
&esp;&esp;“不用刻意调查。你知道沧沐的母亲吧?她叫沉敬璃,崔伦狄想要她,又嫌沧沐碍事,就把沧沐送给了。”
&esp;&esp;莱克斯呆了呆:“居然有这样的内情。”
&esp;&esp;“沧沐好几次打电话给她母亲,都打不通,只能转而打给崔伦狄,通过他了解沉敬璃的情况。”
&esp;&esp;“这有什么问题?崔伦狄当然不希望她们接触。”莱克斯插了一句。
&esp;&esp;德尔森没有在意,接着说:“但是我想让沧沐安心,就建议崔伦狄录一段沉敬璃的视频,这样既能避免她们直接接触,又能展示沉敬璃的精神状况。”
&esp;&esp;莱克斯接道:“可是他拒绝了。”
&esp;&esp;“是的,我还想了另外几个类似的方法,他都表现出明显的抗拒和回避,我怀疑发生了什么事。”
&esp;&esp;莱克斯明白了:“所以你想让我顺便看看,那位叫沉敬璃的夫人到底怎么样了,是吧?”
&esp;&esp;“最坏的情况,是否还活着。”
&esp;&esp;窗外突然光影绰绰,卡蒂奇的车辆正穿越一片树林。德尔森回过神来,头摆向车内一侧,闭目凝神,然而汹涌的猜忌的浪潮一波接一波,难以自抑。
&esp;&esp;莱克斯,你可千万别……!
&esp;&esp;六岁那年,在新年音乐会上,卡蒂奇的德尔森结识了查克斯的嘉内莉和卢内奥的莱克斯,三个小朋友里,嘉内莉最活泼也最主动,莱克斯矜持和礼貌,德尔森则明显不擅长交新朋友。
&esp;&esp;后来,他们进了同一所学校,分到了同一个班级,就此成了好朋友——长大以后,三个人才后知后觉,从来不存在什么巧合,一切都有家族在背后运筹帷幄。尽管如此,他们的友谊也没有受到影响,因为在他们的世界,与利益深度捆绑的情谊往往更加坚不可摧。
&esp;&esp;同时,也更容易朝夕之间改变。
&esp;&esp;德尔森没有天真到认为他们的友谊能够亘久弥新,永无背叛,但在当前的时刻,在卡蒂奇显然受到针对、连谷沣家族都行迹可疑的时刻,卢内奥家族此举无异于在他背后又悬了一把刀。
&esp;&esp;要知道,以前卢内奥家族,可从来不和谷沣家族往来,哪怕在谷沣家族和卡蒂奇家族闹僵的那几年,也未曾想过要拉拢谷沣家族。
&esp;&esp;德尔森心事重重,猜忌和心痛同时在心头翻涌。他第一时间奔向沧沐的房间,想向她求得安慰,却不见人影。厚重的疲惫感瞬间压到了身上,他像被全世界抛弃了一般,阴沉地走去自己的卧室。
&esp;&esp;打开门,他看到了此刻全世界最治愈的一幕。
&esp;&esp;屋里静悄悄,在夕阳柔和的光照下,洒满暗色渐浓的橙红。热烈的橙红里,他的床跟在戏剧里似地引人遐想,而床上,正躺着能疏解他的郁结的人。
&esp;&esp;德尔森的世界又明亮了。他发现了自己心境的变化,对此,他慨然又绝望。他放轻步伐,目不转睛,直到那人近在咫尺。
&esp;&esp;沧沐躺在整张床上,没有盖被褥。由于今天没有出门,她仍然穿着睡衣,衣领宽松,开口滑到胸前,露出了浅浅的沟。睡着时,她的神情放松但也严肃,体态自如但——在德尔森的眼里——也充满诱惑。她像一条对危险毫无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