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又说回来,唐兄你能言善辩,何不去劝劝你老师?哪怕吃点东西也好啊。”打归打,闹归闹,看着好兄弟日渐憔悴的模样,钱来丰亦是心中不忍。
“这……老师这是心病,唐某着实是有心无力啊。”唐瑾为难道。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小唐口才这么好,说不定就把你老师说通了呢!再不济,你念几段道经也好呀!”顾影举双手赞同。
“唯恐刺激到他老人家,剑下无情,殃及池鱼啊!”唐瑾此刻求生欲满满。
“或可一试!”慕女神人美话不多,区区四个字便堵死了唐瑾所有的退路。
“那,在下便试着念几句?”唐瑾探询道。
“可。”
在三人的眼神鼓励下,一脸视死如归的唐大书生亦步亦趋,似是缓缓靠近,实则远远站定。
“咳!”唐瑾清了清嗓子,神色却瞬间变得庄重肃穆,好似周身都笼上了一层别样的气质。他微微仰头,口中缓缓吟诵:“且夫得者,时也;失者,顺也。安时而处顺,哀乐不能入也。此古之所谓县解也,而不能自解者,物有结之。且夫物不胜天久矣,吾又何恶焉!”
那声音初时还带着几分小心谨慎,似是生怕惊扰到闷头舞剑的莫白酌。
可随着经文的流淌,唐瑾渐入佳境,声音愈发洪亮且富有韵律,每一个字都仿若被赋予了独特的力量,在这不大的庭院中悠悠回荡。
莫白酌原本行云流水般的出招,在听到唐瑾声音的瞬间,微微一顿,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情绪,有怀念,有怅惘,还有一丝挣扎。
“继续啊,别停!”见此举略有成效,钱来丰强忍激动小声催促着唐瑾。
袍袖甩起,负手而立,唐瑾索性放弃挣扎,一股脑将自己掌握的道文全部诵出,“为者败之,执者失之。是以圣人无为故无败,无执故无失……”
“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德之至也……”
“故曰,夫恬淡寂寞,虚无无为,此天地之平,而道德之质也。故曰,圣人休休焉则平易矣。平易则恬淡矣。平易恬淡,则忧患不能入,邪气不能袭,故其德全而神不亏。”
中正平和的声音中竟似夹杂着一丝道韵,仿佛将自己对道经的理解与感悟,都倾注在了这一字一句之中。
在唐瑾持续不断的诵读声中,莫白酌的动作渐渐迟缓,双腿一软,跪倒在泉池边。
手中长剑“哐当”一声掉落,他缓缓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却只捞得一片虚无。
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意识也开始涣散,往昔与幽昙相处的画面走马灯般在脑海中浮现。
从初遇时的心动,到相知时的甜蜜,再到如今决裂的痛苦,每一个场景都如同真实发生在眼前。
在这混沌又清晰的意识里,他仿佛踏入了一个奇妙的梦境空间。
场景不断变幻,他时而欢笑,时而悲泣,在这如梦似幻的情境中,他的情绪也随之起伏。
唐瑾时刻关注着莫白酌的行为举止,见状立即把握时机,趁热打铁朗声道:“大方无隅,大器晚成,大音希声,大象无形!”
持续不断的刺激下,莫白酌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丝明悟,此刻这梦境不正如人生一般,充满了虚幻与无常么。
痛苦与欢乐,不过是一场大梦之中的片段,曾经的甜蜜与如今的决裂,都像是梦的不同阶段。
“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老师!醒来!”
“轰!”靡靡道音犹如黄钟大吕,迅速让莫白酌心中的困惑与执念如冰雪般消融。他感受到一股神秘而强大的力量在体内涌动,周围的天地之力也疯狂向他汇聚。
他沉浸在这奇妙的感悟中,周身浮现出无数晦涩而玄奥的法则符文。
一切都似水到渠成般,莫白酌忽然发现,自己仿佛能洞悉这世间一切梦境的破绽,能掌控梦境的破碎与重塑。
现实中的万物在他眼中,都像是由无数破碎梦境拼凑而成的拼图。
当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洒落在映潮轩时,莫白酌缓缓睁开双眸,眼神中不再是痛苦与迷茫,而是充满了超脱与深邃的智慧。
俯身拾起地上的长剑,剑身反射而出的青芒,似乎也蕴含着一股崭新的力量。
种种机缘巧合之下,莫白酌终于领悟了属于自己的第二道天地法则——碎梦法则,往昔的伤痛成为了他蜕变的基石。
作为三千法则中,一种极为特殊且奇妙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