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甚,这一点简宁深有同感。
萧鹤起的情绪翻涌起来,似是就再难控制,任由滚烫的泪珠从猩红的眼角落下,深沉的嗓音带着几分颤抖:“她去世那年,我七岁,今年我三十一岁,哪怕经常看她的照片,记忆里她的样子也早已模糊。简宁,你可能不明白这种感觉,我拼了命的想要记住她,但是就是忘了。”
“我忘了我妈长什么样子。”
“甚至连她说话的语气,也全都记不清了。”
简宁看着自己碗里剩下的半碗饭,放下碗,拿起旁边的抽纸递过去。
她声音放轻:“你放心,老天爷听见了。只要你心诚,它总会让你如愿的。”
哪怕三十多岁的人,触及亲人这些伤心事,也会脆弱的像个孩子。
简宁十分理解。
爷爷去世的时候,叔叔在地上哭的打滚捶地,她也是见过的。
有时聊起爷爷,叔叔也总是红着眼眶,然后借机上厕所,其实躲着去偷偷哭了。
而且人要是憋着不说,能憋很久。
一旦开口了,倾诉欲就会直线飙升。
萧鹤起也不例外。
他抹着眼泪,哭的双眼鼻头通红,可怜极了。
“那天,她还亲手为我做了一碗长寿面。”
“萧家所有人都觉得我生下来就体弱,一定活不到成年,只有她希望我长命百岁。”
简宁温声哄着他,跟平时哄小白和小边牧一样的语气:“所以你看,你好好活着,还创办了已辰科技,你这么厉害。你妈妈在天上看到了,肯定会很高兴的。”
萧鹤起时常觉得简宁说话,在跟三岁小孩说话一样。
他不是小孩,没那么好骗的。
可此刻,他心里更宁愿相信简宁说的就是真的,愿意相信,内心的痛苦好像就能更释然一些。
他蛰伏多年,为了毁掉萧氏,做了那么多努力。
他妈妈看到了,一定会高兴的。
最终,这顿午饭还是没能吃下去。
萧鹤起情绪崩溃了半个小时后,去了趟洗手间。
估计是冷静下来了,待在里面怎么都不出来。
简宁看他都在里面待了快五个小时。
期间简宁上厕所都是跑到楼上,去上的。
她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外面的天都黑了。
等她去厨房忙活完晚饭,看他还没出来。
终于没忍住,去敲了敲洗手间的玻璃门。
“鹤哥,那个,你还好吗?”
洗手间的玻璃门打开。
萧鹤起恢复成以往的样子,骨相优越的一张脸上是标志性的冷漠脸。
他双手插兜,“我没事。”
如果忽略那一丝,被他刻意掩藏下的尴尬的话,确实跟以前没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