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男子说的。”
老妇人此言一出,赵羽等人不禁相互对望,眼中尽是疑惑,苏清月同样满心困惑,急忙问道:“男子?是怎样的男子?”
老妇人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声音略微沙哑地回应:“那是个极为帅气、心地仁慈又特别勇敢的男子。就是他,不惧危险收敛了苏老爷子的遗体,让老爷子得以入土为安。在安葬苏老爷子那天,他站在坟前,哭得十分悲痛。我从坟前走过时,听到他讲,苏家的后人,肯定会重回南山市……”
仿若一道霹雳在苏清月耳边炸开,震得她身体微微发颤,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即便老妇人没有提到“林宇轩”这个名字,苏清月也能确定,老妇人所说的男子就是林宇轩。
其实她早就知晓是林宇轩为自己的父母料理后事,可她怎么也想不到,林宇轩竟然会在坟前落泪,还说出自己会回归南山市这样的话。“他还说了别的内容吗?”苏清月此刻心情波动,内心已有些慌乱,迫切地追问。
老妇人一个劲儿地摇头,答道:“没有了,他就只说了苏家后人必定会回来。”
见苏清月低头沉思不说话,老妇人又长叹一声说:“年轻人啊,那个男子,真是个了不起的人。”
“你和他之间的关系,肯定不一般吧。”
老夫人的话让苏清月有些无奈,自己和林宇轩就像两条在不同轨道运行的轨道,若不是苏家发生变故,这辈子都不可能有交集,何来特殊关系呢?“您知道那天他是怎样祭拜我父母的吗?”
老妇人双手撑着膝盖,略显艰难地站直身子,用浑浊的眼睛审视着苏清月……“三跪九叩。”
当这四个字从老妇人口中说出时,赵羽、沈佳佳等人都惊得瞠目结舌,面面相觑。苏清月更是被震撼到了灵魂深处。按照南山市的习俗,只有子女或者女婿才有资格对长辈行这样的大礼。林宇轩这么做,显然是把自己当成苏家的女婿了啊!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远处,郑刚一脸愁苦落寞。他原本想找个合适的时机,让郑文杰跟苏清月表白,以及从中撮合。以苏清月重情的性子,再加上她对郑文杰的好感,肯定会接受郑文杰的。
可没想到,竟然被别人抢先一步了。“我对你很失望。”
听到父亲的小声抱怨,郑文杰却茫然不知所以,不明白父亲这又是在无端发什么火。
“你要好好对待那个男子啊。”
“他值得你用一辈子去陪伴。”老妇人带来的香烛纸钱,已经化为灰烬。
苏清月站在原地,像尊雕像一样,脑海里一片混沌。
直到一阵尖锐的呵斥声传来,才把她惊醒——“福婶,你个老太婆。”
“又在这儿,偷懒磨洋工?”
“还想不想干了?”
“不想干,就给我滚!”
“要不是看在君老爷子的面子上。”
“就算你给我跪下。”
“我也不会要你……”回过神来的苏清月,看到一个穿着华丽、梳着大波浪卷发的女人,满脸怒容,正指着老妇人,唾沫星子乱飞,大骂不停。
老妇人则弯腰鞠躬,唯唯诺诺,不停地赔礼道歉。
“老娘给你发工钱,你竟敢在上班的时候悼念那个苏老头!真当我是活菩萨啊?!再说了,苏家早就衰败得不成样子了,你还悼念个什么劲儿?”那个尖嘴猴腮的女人瞅了一眼已经燃尽的香烛,满脸不屑地讥讽道,“老东西,你居然还有钱买这些玩意儿。哼,从这个月开始,工钱减一半。”
老人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如雪,声音沙哑地哀求着:“赵主管,您行行好,可怜可怜我吧。您要是扣我一半工钱,我可就没法活下去了啊。”
那尖嘴猴腮的女人脸色一黑,恼怒地吼道:“一百五十块,你还嫌少?别得寸进尺了,把我惹急了,我一分钱都不给你,让你冻死在这儿,你这个老不死的。”
老人伤心欲绝,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他那瘦弱的身躯在风中不停地颤抖,就如同风中即将消逝的残烛。他想争辩几句,却又感觉无从说起。在这个物价颇高的小村,每个月一百五十块钱,根本就不够维持最基本的生活。
“苏老头那个倒霉鬼,值得你去悼念?”
“哼!死了也是活该!”
“以前还总觉得自己有多了不起呢,其实就是个伪善之人。”
“想当初,我求他帮我一个小忙,他居然都不肯。”
“现在好了,家族都散了,这就是他的报应,自作自受!”尖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