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桌上,摆放着黑白遗像。
照片中,是个身着防护服的女子。
五官相貌,神情姿态,与苏清月记忆中的郑悦,毫无二致。
苏清月身躯颤抖。
山川未改,只是旧人已逝!
年近半百的郑刚,身着丧服,跪在灵堂门外,额头磕破,鲜血淌出,悲痛欲绝地嚎哭着。
他身旁,还有个十二三岁的男孩,身着孝衣,满脸泪水地轻轻抽泣着。
“明天就是我女儿‘头七’,过了明天,你们想怎样拆迁都行。”
“今夜是我女儿的回魂夜,你们把这拆了,她就无家可归了。”郑刚泪雨滂沱地祈求着。
站在他面前的,是个西装革履的拆迁负责人。在负责人身后,则是十几个手拿文件的工作人员,严阵以待,等候指令。
“少啰嗦,你家是村西头第一家,我的拆迁工程,必须从你家开始。”
“你这村夫,也敢跟我叫板?”
“再不闪开,我把你们父子赶出村子。”负责人嘴里叼着烟,一手叉在腰间,大声呵斥道。
“我女儿救人医生去世的,尸骨未寒,求您再宽限一日吧。”郑刚涕泗交流,再次祈求。
“你女儿是自己找死,又不是我害的,我凭啥要宽宏大量?”
“丫的就是个命苦的,而且还挺傻,那么拼命救人干啥。”
“死了也是自找,不值得我怜悯。”负责人显得极为不耐烦。
看到英俊帅气的郑刚的儿子,负责人邪笑道:“宽限一天,也不是不行。”
郑刚赶忙说道:“领导,您有啥要求,尽管讲。”
负责人咧着嘴,“你家这小子,挺不错,模样俊朗,身板也好。让你陪我和兄弟们一晚,我就可以答应你的请求。”郑刚的儿子吓得面无人色,瘫倒在地。
“不可以!”负责人提出无耻的条件,遭到郑刚的拒绝。
“既然你不同意,那就别怪我了。”
“妈的,给脸不要。”负责人狞笑着,大手一挥,颇具气势,发号施令道:“兄弟们,动手!”
“先把院子拆了,什么破救人劳累成疾?”“一堆破砖烂瓦,难道还能报复我不成?”
“谁敢阻拦,给我往死里弄!”听到命令的工作人员,冲向院子。
两辆推土机发出轰轰声响,向前行进。
“都给我停下!”突然,一声怒吼。仿若晴天响雷。
“砰砰砰……”
“咔擦咔擦……”一连串密集的脆响之中。
十几个工作人员,全部倒飞而出。
“噗通噗通……”接连不断的砸落在地。
横七竖八的躺在院子里。杀猪般的惨叫哭喊声,连成一片。
院子门口,人影一闪。
“嘭嘭”两声闷响。
两个开推土机的工作人员,也从驾驶室内飞出。
苏清月满面怒容,状若天神般的俯瞰着院中所有人。
“刚叔,我来晚了,让您受苦了。”苏清月将郑刚扶起,面带愧疚。
郑刚呆呆地望着苏清月。半晌之后,才缓过神来。
“你……你是……是清月?”郑刚的泪水,夺眶而出,满脸惊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