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帝熙则把脸凑了过来,贴着她的脸。
还好,降温了!
兔软软这一烧,便是昏迷反反复复长达一个月,期间始终迷迷糊糊,像飘零在惊涛骇浪里的孤舟,生死未卜。
帝熙守在一旁,瞧着她那憔悴不堪、毫无血色的小脸,眉头不自觉拧成死结,内心犹如被打翻的五味瓶,滋味杂陈。
起初,他只当这是兔子的倔强,对她这般病弱模样,心底竟闪过一丝快意,想着这便是屡次逃跑、忤逆他的代价。
可日子一天天过去,兔软软在高热与昏睡间苦苦挣扎,毫无苏醒迹象,那快意悄然消逝,取而代之的是莫名的烦躁与不安。
去部落里抓了巫医给她救治,都没能让她苏醒。
帝熙望着兔软软毫无生气的面庞,那紧皱的眉头好似一道解不开的咒,刻在他心间。
有几回,兔软软在昏迷中痛苦呢喃,喊着“师父”“爸妈”“哥哥”“帝祁”,声声透着恐惧与眷恋。
帝熙听着,胸口像被重锤猛击,涌起一股无名妒火,咬牙切齿道:“哼,心里就惦记着旁人,我在这儿守着,倒成了透明的了!”
他猛地凑近兔软软,捏住她下巴,恶狠狠道:“你给我醒过来,别在这儿装可怜!”
可手上力道,却比往昔轻柔许多,见她毫无反应,又默默松开,替她掖好破旧兽皮,那动作笨拙又慌乱,似怕弄疼她。
夜阑人静时,万籁俱寂。
帝熙轻抚她滚烫的额头,触手的热度似要灼伤他,他喃喃低语,声音带着几分罕见的温柔与彷徨:“小兔子,你就打算这样一直睡下去,把我晾在这儿?我可不许你就这般轻易逃开,醒过来,听到没?”
那话语里的命令,更似哀求,在空旷的森林悠悠回荡,却得不到一丝回应,只有兔软软微弱且不平稳的呼吸声,一下又一下,叩击着他的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