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淡开口:“你确定,这衣服是给我穿的?”
黄四业一怔,随即大笑:“太子殿下可真是有趣!这冷宫里除了您,洒家还能给谁披上这龙袍?”
“那可真是奇了。”王启淡淡说道,“一件皇帝才能穿的衣服,你让我这个被废黜的人穿上,这是什么意思?要造反,还是故意引我丧命?”
一句话,直戳黄四业的心窝。
黄四业的笑容僵了片刻,但他立刻尖声说道:“太子殿下莫要误会,这是皇上的意思!洒家不过是个传旨的,哪敢做主啊!”
“哦?皇上的意思?”王启冷冷一笑,目光如锋,“黄公公,当真是替皇上操碎了心。这龙袍送得及时,不怕我穿上它犯了忌讳吗?或者说,这衣服一旦穿上,走到祭祖大殿时就能让我人头落地,正好成全了某些人的意图?”
黄四业瞬间哑然,脸上的粉几乎要被冷汗浸化。他强行挤出一丝笑容,尖声说道:“太子殿下何必多疑?皇恩浩荡,您这是要被重新重视的好兆头啊!”
“皇恩浩荡?”王启冷哼一声,目光冷厉,“可笑!这冷宫的残羹冷炙也是皇恩浩荡,这些年来,我一口也没少吃!这龙袍,穿上就穿上,倒要看看谁能拿我如何。”
说着,他伸手接过龙袍,缓缓披在身上。
黄四业见王启居然乖乖穿上了龙袍,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忍不住暗自冷笑:愚蠢至极!
他一挥手,尖声命令身后的小太监:“来啊,给太子殿下束发更衣,别误了时辰!”
小太监们立即围上来,手忙脚乱地给王启整理衣着发饰,动作间不乏粗鲁和暗中使力,但王启始终不动声色,像一座冰冷的雕像一般站在那里,任由这些人摆弄。
“黄公公,”王启忽然开口,语气淡漠,却带着一丝锋利,“祭祖大典是为了纪念先祖,不知道黄公公您这身粉脸红唇的打扮,可符合祭祖的礼仪?”
一句话,如当头一棒。
黄四业猛地僵住,脸色青白交替,目光恶狠狠地瞪向王启:“太子殿下何出此言?洒家是为您服务,岂敢逾越?”
“为我服务?”王启淡淡一笑,语气森然,“既然是为我服务,那就收起你的傲慢。冷宫虽破,仍是我的地方,我还没死,你还没有资格摆主子架子。”
黄四业被这句话堵得说不出话来,脸上的笑容早已僵硬。
黄四业整理好心情,假装若无其事地转身道:“太子殿下,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启程了。”
“当然。”王启抖了抖衣袖,昂首向前踏出一步,目光如刀一般扫过在场的所有人。
“黄公公,记住了——今天谁敢让我丢脸,我就让他永无翻身之日。”
他声音不大,却如暮鼓晨钟般敲进了每个人的心里。
黄四业脸色铁青,死死咬牙,手掌藏在袖中微微颤抖。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目光阴冷地盯着王启的背影,心中暗骂:
废物终究是废物,披上龙袍又如何?等到了祭祖大典,他的笑容怕是维持不了片刻!
可即便是黄四业,也没意识到,眼前的这个男人,正以一种势不可挡的姿态,逐渐挣脱废太子的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