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诚回来后,赵芃找各种理由到张家来看望杏儿师姐。女人最敏感,觉得这小妮子可能有点这样那样的心思,赵杏儿却不说破,只是如常接待赵芃碰,真的当个妹子一样对待。天可怜见的,这是个没爹没妈的孩子,若不是张诚收留,早就成了秦始皇陵的一堆碎肉。赵杏儿也仔细观察张诚的表情,没发现章程和赵芃之间有怎样的特别,也就暂时按下了自己的疑虑。
虽然大秦的医疗技术实在是没法看,但是对预产期的掌握和后世差不多,从第一次没来月事开始推算的预产期,基本上是准确的,生产的时候经常会邀请年长的乡村女性来帮忙接生。张诚额外从县城里请了专门的产婆来家里居住,就为了确保头胎母子平安。虽然赵杏儿觉得小题大做,但是张诚却知道这个时代生产犹如鬼门关。而一半的孩子也都会在几岁前夭折。这并不是件小事。
又和木工坊定制了全新的柏木盆木桶,在铁工坊铸造了一款全新的大铁锅,在陶窑烧造了四口大缸,买下三丈白麻布,反复烫煮晾晒,这个时候张诚才想起酒精和抗生素的作用,又赶紧找城里的铜匠,用白铜皮打造了一套蒸馏器。到村子里挨家挨户买下几百斤土酿,用烧柴日夜蒸馏,四次蒸馏,最后得到一坛子烧酒。
这一坛烧酒用油纸封口、麻绳捆扎,又小心的用剩下的烧酒在坛口仔细消毒,就放在产房的床下,等到接生的时候消毒器具和伤口。抗生素就别想了,张诚对生物化学一窍不通,根本不知道青霉素如何提取,更没有化验、检测工具,也没有显微镜。只能祈祷上天能保佑产妇母子平安。
张村的人家都骂诚哥霸道,居然出高价把村里的土酿买空了,好多男人回家吃晚饭都觉得嘴里淡出鸟来。
做好产前的准备,张诚就放松下来。除了找教务处三巨头聊天,挽着赵杏儿在村子里散步,再就是闷在家里,研究陶瓷釉色的材料。
张诚的想法很简单,利用自己告归假期的闲暇,在最短时间内把陶瓷这件事搞出个眉目来。
航天领域其实也接触很多陶瓷材料,陶瓷用在航天上,主要看重陶瓷材料的耐高温、耐腐蚀和高硬度特点,张诚对这块的接触不少,连带着对陶瓷的理论也有所了解。当然,眼下还没有需要那么高温度的机械件,但是经历了在乡村和咸阳的生活,张诚注意到,这个时代一大问题,就是民间生活用品不足——从帝王到平民家庭,生活器皿无论数量还是质量都极度匮乏。大件的炊具多是青铜鼎之类,贵族餐具有各种青铜和漆器,平民家就只能使用陶盆陶碗和竹木器具。
粗陶餐具总不够精美,漆器则制作周期太长、成品过高,“为什么不用瓷器呢?”张诚在咸阳的时候曾经有这样的想法,然后就拍了下脑门“傻逼了!这个时代还没有瓷器”。
这个结论其实还是有点武断的,张诚的职位低、爵位低、交游范围有限,并不了解在殷商时代就已经有烧成温度比较高的原始瓷器了。也是因为在秦代,即使皇家的瓷器使用数量也极为有限——制瓷技术低劣、技术水平有限、烧成仍处于非常早期的探索之中,所以只有非常少的高温瓷,使用范围也非常有限。
但是张诚既然来自2000年以后,对陶瓷材料和烧成原理有大致了解,张诚觉得,在广泛存在的“陶”的基础上,稍微调整一下,短时间内让“瓷”出现,技术上成熟稳定,产量也提上去,并不太难。
陶瓷要素有三个——胎体材料、烧成温度、釉色。
原始陶器的材料主要是随处可得的粘土,先秦制陶用的粘土一般就地取材,就地烧制。因为粘土内杂质多,成器颜色就复杂,基本上是明度低得多的黄红棕褐黑,成品颜色和遍地可见的泥土相似。这也是它等级低、多在民间使用的原因,另外就是因为这个时代还没有形成普遍的陶瓷釉的使用技术,因此陶器普遍吸水率高,渗透性高,更适合做花盆而不是汤碗。瓷的渗透率就低得多,哪怕不施釉,素胎瓷器的吸水率和渗透率也远低于陶器,使用范畴就广泛得多了。
陶的烧成温度在700-1000c之间,而瓷的烧成温度要在1100c以上,烧成温度对成品的物理特性影响极大。烧成温度又影响釉色,张诚虽然说不清楚温度和釉色的关系,但至少了解过不同的釉色对温度都有非常严格的限制。
釉则主要是由不同矿物原料中所含有的金属成分和金属比例形成的釉色,以及含硅物质高温烧结形成的玻璃质感。
张诚对陶瓷的认识也就到此为止。这些知识不准确,甚至都不正确,但是张诚却相信,在这个基本认识下,以“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