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濂心里明白,这事十有八九就是李奥给整出来的,虽说心里对科举被延后有些遗憾,可也知道此刻多说无益,便恭敬地躬身行礼,应了一声“是”,然后便默默地退回了班列之中,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还在思忖着这其中的缘由。
朱元璋处理完科举这一茬,又将目光投向了文臣首位的李善长,眼神中多了几分审视的意味,缓缓开口说道:“李善长,昔日你辅佐朕开国,那可是立下了汗马功劳,功在社稷呀。今朕特封尔为太师,望你能再助大明整饬朝纲,规制礼仪,继续为我大明的繁荣昌盛出一份力。”
李善长一听这话,心里那叫一个五味杂陈。原本他还在为没了重开科举的机会而气愤不已,毕竟主持科举,那可是能借机扩充自身势力的大好机会,如今这计划就这么落空了,心里自然是不甘得很。
可这突然被封为太师,又是一份极大的荣耀,太师之位,那可是尊贵非凡,代表着皇帝对他过往功勋的又一次高度认可,这荣耀加身,瞬间就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让他一时间脸上神色复杂至极,各种情绪在心里交织翻滚。
不过,他也明白此刻该做什么,赶忙上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恭敬地叩首谢恩,语气诚恳且激动地说道:“臣叩谢陛下隆恩,陛下如此厚爱,臣必肝脑涂地,不负圣望,定当全力以赴,全心全力整饬朝纲,规制礼仪,为大明江山永固倾尽所能,以报陛下知遇之恩。”
朱元璋听着李善长的这番表态,只是微微颔首,让李善长起身退回班列。
随后,朱元璋转而看向胡惟庸,开口问道:“胡爱卿,还有其他事要奏么?今日朝堂之上,诸多事宜需得细细梳理,你若有本要奏,便赶紧说来吧。”
胡惟庸站在朝堂之上,一直冷眼旁观着方才发生的这一幕幕,眼神幽深,心里却如同算盘珠子一般,不停地暗自盘算着。
此刻听得朱元璋发问,他上前一步,双手呈上一本奏本,恭敬说道:“陛下,臣有一事启奏,关乎我大明宝钞之事。如今市面之上,宝钞流通渐有阻滞,臣听闻诸多商户对宝钞信心不足,兑换、使用皆不顺畅,长此以往,恐影响我朝经济民生,臣恳请陛下恩准,重新规整宝钞之事,以保其畅行无阻。”
朱元璋听着胡惟庸的这一番奏言,心中不禁一动,脑海中瞬间就浮现出之前李奥曾提及的关于现代货币体系的那些只言片语,还有李奥对当下大明宝钞存在问题的形容。
他心里清楚,这宝钞的事儿确实棘手,不是轻易就能解决好的,若没个周全的法子,贸然行动,说不定会引发更大的乱子。
于是,朱元璋微微皱起眉头,抬手打断了胡惟庸的话,神色严肃地说道:“胡爱卿,此事朕已知悉,然兹事体大,关乎我大明的经济根基,需从长计议。你且先将奏本留下,容朕仔细斟酌斟酌,这宝钞之议,暂且先缓一缓。”
胡惟庸心中一凛,他本意就是想借机揽下这规制宝钞的大权,好进一步在朝堂之上巩固自己的地位,没成想朱元璋会这般回应,这可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不过,他毕竟在官场中摸爬滚打多年,深谙为官之道,面上丝毫没有露出不满或者失落的神色,依旧恭敬有加,连忙躬身应道:“臣遵旨,陛下圣明,此事确需审慎对待,切不可操之过急,臣静候陛下旨意便是了。”说罢,便缓缓退回了班列之中。
回到班列后,胡惟庸表面上看似平静,心里却犹如翻江倒海一般,暗自思索着朱元璋这般态度背后的缘由。
他隐隐觉得,这事恐怕与那突然出现的李大人和牛大人脱不了干系,说不定给陛下出了什么主意,才让陛下对宝钞之事如此谨慎。
李奥一边伸长脖子,使劲儿探着脑袋往朝堂上瞅,一边小声说道:“看来宝钞这事大叔还记住了呀,之前我就说他的宝钞是擦屁股都嫌弃的玩意,估计他这会心里也犯嘀咕呢,等回现代了,我就找相关的专业资料啥的让他好好琢磨琢磨去。”
牛晓乾同样探着脑袋,嘴里嘟囔着:“大明宝钞不是出了名的拉胯么?那贬值贬得都快成废纸了,老朱他怎么还没停了这宝钞的使用呢?我都想不通他为啥还留着这玩意。”
李奥微微歪了歪脑袋,把自己的脑袋放到牛晓乾脑袋上,说道:“他这不是才知道没几天么,而且我也就是跟他说了个大概情况,具体到底咋处理,我又不知道,他没个好主意,也只好先冷处理呗,等研究明白了再说,总不能瞎搞一通呀。”
朱标站在一旁,看着李奥和牛晓乾这怪模怪样的姿势,忍着笑,朝着李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