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晴快速的前进,思绪却不经意间飘回到很多年前的一天。
那是在二番队执行的一次突袭行动中,变故突如其来,命运的巨轮无情地碾压而过。
那会儿还被唤作蜂梢绫的小姑娘,在那场残酷的行动里,瞬间失去了所有的亲人。
灾难过后,只剩她与年迈体衰、再也无力奔赴战场的祖母——上一代碎蜂,相依为命。
就在那天夜里,往昔一直坚强如钢的小丫头,内心的防线终于如决堤的大坝,再也无法压抑那如潮水般汹涌的悲恸。
她默默地流着泪,独自离开了家,像一只迷失方向的孤雁,一路奔跑到了一座山崖之上。
说起来,那夜的月色竟与今夜毫无二致。
如水的月光,洒在这片寂静的世界,透着同样的孤寂与萧索。
清冷的光辉,仿佛一层冰冷的纱幕,将整个世界笼罩在一片凄清之中,恰似小姑娘那颗破碎又无助的内心。
“蜂。”清水晴轻轻开口呼唤。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前方那道背影上。
思绪像是脱缰的野马,瞬间穿越时光的长河,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个夜晚。
那时,蜂梢绫那因哭泣而微微颤抖的弱小背影,在月光下显得如此无助与凄凉,就像一只受伤的雏鸟。
自己那会儿也像今天一样,默默的寻找她,月光洒在他们身上,山崖上的风轻轻吹过,吹干了蜂梢绫脸上的泪水。
清水晴的眼中,渐渐地,记忆中那哭泣颤抖的背影,与如今这道英气十足的背影,缓缓重叠了起来。
一种欣慰与感慨,在他心中油然而生。
碎蜂真的长大了啊。
曾经那个在痛苦中挣扎的小女孩,已然蜕变成为独当一面的强者,在时光的磨砺下,绽放出属于自己的光芒。
想象中的欢呼雀跃,一头扎进他怀里的景象并没有出现。
抱着膝盖的少女,仅仅微微抬眼,略略扫了下来人,便又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继续凝视着前方那片虚无的景色。
利落的短发,在微风中轻轻舞动,似是在诉说着少女内心的丝丝寂寥。
清水晴倒也不介意,他的目光在周围的环境中扫视一圈,只见山峰之上,被锋锐的灵压切割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深刻痕迹,巨大的石块,也早已四分五裂,凌乱地散落一地,像是在无声地控诉着这里曾经历的激烈碰撞。
他踱步来到碎蜂身旁,全然无视女孩那略显抗拒的眼神,轻轻托起了她那双还带着擦伤与凝固血迹的小手。
刹那间,如春日嫩芽般充满生机的绿光,在清冷的夜色中陡然绽放,宛如一团温暖的火焰,将这冰冷的夜幕渐渐点燃。
碎蜂下意识地挣扎了两下,试图抽回自己的手,可发现无济于事后,也只好无奈地放弃,任由清水晴为自己治疗。
“你又不是不清楚,我的回道水平也就一般般,下次要是再这么拼命训练,万一受伤了,还有谁能像我这样给你治呢?”清水晴一边专注地施展着治疗术,一边轻声责备道。
“我我不要你治。”碎蜂小声嘟囔着,声音虽不大,却透着一股倔强。
不多时,绿光缓缓消弭,伤势已然好转。
但清水晴却没有松开,那双原本冰冷的小手,此刻在他掌心的包裹下,已温热了少许。
“你呀,就你这倔强的性格,以后可很难嫁得出去,你知道吗?”
碎蜂听后,倔强地偏过头,继续凝视着夜色中远方那模糊的景色,语气坚定地说道:“我本来就没打算嫁人,就想着一直跟着夜一大人,在番队里待一辈子好了。”
清水晴听了这话,忽然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紧紧握住碎蜂的手,仿佛想要将自己身上所有的温暖都传递给对方。
“可你的夜一大人,将来可是要嫁给我呀,到那时,你又该怎么办呢?”清水晴故意逗她。
碎蜂闻言,愣了片刻,随后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强硬起来,大声说道:“那我就我就当队长,一个人过!”
清水晴在心里暗自好笑,心说这丫头难道还会未卜先知不成?
说的还挺准。
不过,这种事,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允许发生的。
大家都会有一个幸福的未来,清水老师的故事注定以喜剧结尾。
清水晴眼中满是疼惜,缓缓伸出手,轻轻揉乱了碎蜂的短发,那动作轻柔得仿佛是在安抚一只倔强又警惕的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