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元辙的脸色因思绪而变得阴沉,仿佛有无数重担压在他心头。
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神情变得疲惫,仿佛一瞬间老了几岁。
白岁欢盯着他,内心的疑问随着每一句话的展开而不断叠加。
她紧握的双拳在微微颤抖,心中的不安愈发浓烈。
“金银碗……已经碎了。”
姜元辙的声音低哑而带着一丝无奈。
“这意味着我们一直依赖的那个平衡点,维系着现实与虚幻界限的枢纽,已经崩塌。
我不知道是谁打碎的,也许是我们一直忽视的力量,但现在说这些已经无济于事了。”
白岁欢的呼吸急促起来。金银碗是她在那个虚幻的碗中世界中葬身的地方,而它的破碎意味着什么,她甚至无法想象。
那被封闭的黑影和空间,那个迷雾重重的象征,现在已成为无法逆转的过去。
“赏金猎人,你打算怎么办?”她突然问道,声音冷静却带着一种隐隐的紧张。
她知道,赏金猎人那些来自未来的人物,每一个都不简单,他们的行动或许会带来新的危机。
姜元辙轻轻摇了摇头,目光失去了焦点,像是望向远方:“赏金猎人……他们是动荡的象征,他们不为任何一方效忠。现在金银碗破碎,我所维护的秩序已经被打乱,他们的目的也将重新定义。”
“重新定义?”白岁欢眉头紧锁,试图从姜元辙那隐晦的语气中读出更多含义。
可是姜元辙没有再继续,似乎话语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沉默蔓延在两人之间,仿佛整个空间都被这一瞬间冻结。
法天境中的黑暗缓缓褪去,光芒重新出现在白岁欢的视野中。
随着光线的增强,她感觉到椅子在逐渐消失,身下的支撑慢慢虚化。
“我知道了。”白岁欢在消失前低声说道。
白岁欢感到周围的黑暗和虚无感随着姜元辙的消失而褪去,耳边的嘈杂声和乐器声再次涌入,提醒她已经回到了现实世界。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人群后面,周围的村民并未注意到她突然出现在此。白岁欢皱着眉头,揉了揉摔疼的屁股,轻声嘟囔:“真疼啊。”
她抬头,视线与不远处一双熟悉的眼睛对上。
那是楚涵,他并未化上戏妆,身穿一件干练的休闲服,站在人群边缘,似乎刚从戏台后走出来。
他神情淡然,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有些意外地看着她:“有事吗?”
白岁欢愣住了,脑中还残留着法天境中的画面,姜元辙的话语回荡在她耳边,混杂着疑惑和警觉。
她稳了稳心神,掩饰住内心的震动,试图用平静的语气回应:
“没事。你不是该上台表演了吗?”
楚涵轻轻一笑,双手插在裤兜里,姿态放松却不失警惕:
“今天我没有安排戏份。后台也没什么事,我索性出来透透气,看看大家的反应。”
他的目光中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探究,仿佛在试探她的情绪。
白岁欢心里警铃大作。姜元辙的话和楚涵的突然出现绝非巧合。
她回忆起刚才的对话,法天境里的诡异影子、姜元辙的理论以及关于“忒修斯之船”的讨论,一切都让她心头笼罩上了一层迷雾。
“原来如此。”她挤出一抹笑容,掩饰着心底的紧张,顺便将视线扫过周围,试图寻找李牧或其他同伴的身影。
她必须将刚才经历的一切告知他们,尤其是姜元辙提到的关于金银碗已经碎裂的事情和“人”定义存在的概念。
她知道,这很可能是他们即将面临的最大挑战。
楚涵注意到她目光的游离,脸上的笑意微微收敛,语气也变得低沉:“你似乎在找人?”
白岁欢的心跳瞬间加速,她抬眼直视楚涵,发现他眼中似乎有一丝悲凉和某种复杂的情感闪过,令人难以捉摸。
她深吸一口气,镇定地说:“只是随便看看,今天的场面可真热闹。”
楚涵没有再说什么,目光依旧停留在她脸上,像是在捕捉任何细微的表情变化。
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只有周围村民的喧闹声和锣鼓声在弥漫。
“我听说金银碗……”白岁欢话未说完,就见楚涵的目光微微闪动,似乎在掩饰一抹痛苦和无奈。
他轻声打断:“有些事情,你最好暂时不要去触碰。姜元辙说的话,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