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然为了寻找那个当年在背后推波助澜的富户,已经在外奔波了好些日子,可每次都是满怀希望而去,失望而归,那富户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留下丝毫确切的踪迹。而陈昕这边,身体状况愈发糟糕,每况愈下。她整个人消瘦得厉害,原本圆润的脸颊如今凹陷下去,眼窝深陷,眼神中满是惊恐与疲惫,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生气,只剩下一具被恐惧笼罩的躯壳。
夜里,陈昕更是备受折磨,只要一闭上眼睛,那怨灵的身影便会出现在她的梦境中,张牙舞爪地向她扑来。每次从噩梦中惊醒,她都会猛地坐起,双手紧紧地揪住被子,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冷汗如雨下,把睡衣都浸湿了。她带着哭腔对李然说:“然哥,他又来了,他说他不会放过我的,还说要让我永远陪着他,我真的好害怕呀,我感觉我都快要撑不下去了。”李然看着妻子这般痛苦的模样,心疼得眼眶泛红,他紧紧地握住陈昕的手,声音沙哑却又坚定地安慰道:“昕昕,别怕,我一定会找到办法的,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要把这事儿解决了,让你彻底摆脱那个怨灵,你要相信我啊。”可李然的心里却如同陷入了黑暗的深渊,看不到一丝光亮,面对这毫无头绪的困境,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助和焦虑。
就在李然几乎快要绝望的时候,命运似乎终于露出了一丝转机。一日,在一个偏僻小镇的茶馆里,李然偶然间听到两位老者的闲聊,其中一位提到了多年前从临安县那村子搬走的一个富户,说那富户姓王,当年在这边做过些生意,后来不知怎的就衰败了,带着家人搬到了一处更为隐秘的山坳里。虽然信息依旧模糊,但这对李然来说,无疑是溺水之人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顾不上疲惫,立刻按照这个线索,朝着那处山坳所在的方向寻去。山路崎岖难行,李然的双脚磨出了一个又一个血泡,每走一步,钻心的疼痛就从脚底传来,可他咬着牙,一瘸一拐地继续前行,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要找到关键线索,救陈昕脱离苦海。
终于,在历经了数日的艰难探寻后,李然在一个山坳深处找到了疑似当年那个富户的后人所居住的小院。小院看上去十分破旧,院墙都有些坍塌了,透着一股衰败的气息。李然上前敲了敲门,过了好一会儿,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面容沧桑的中年男子探出头来,疑惑地看着李然,问道:“你是谁啊?找我有啥事?”
李然赶忙恭敬地说明了来意,眼中满是恳切,说道:“大哥,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才找到这儿啊。听说当年您家祖上和临安县一桩冤案有关,现在那冤魂一直缠着我妻子,我妻子被折磨得不成样子了,我想弄清楚当年的真相,求求您了,要是您知道些什么,就跟我讲讲吧。”
中年男子听了,先是一愣,随后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道:“唉,这事儿啊,确实是我家祖上造的孽。当年,我家祖上和村里那个小伙子因为一些利益纠葛结了仇,一直想找机会报复他。正好村里丢了财物那事儿一出,祖上就动了歪心思,花钱买通了刘二麻子去诬陷他,本想着就是让他吃点苦头,哪知道那小伙子性子太倔,受不了这冤枉,竟然含冤而死了。我家祖上后来心里也一直愧疚着,到死都念叨这事儿呢,可这罪孽终究是犯下了呀。”
李然听了,气得浑身发抖,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指节都泛白了,咬牙切齿地说:“就因为你们的自私和狠毒,害得人家受尽冤屈,家破人亡,现在还让我妻子跟着遭这么大的罪,你们可真是太可恶了!”
中年男子满脸愧疚,低下头,叹了口气说:“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了,希望你能想办法化解这冤仇吧,也算是为我家祖上积点阴德了。”
李然谢过中年男子后,一刻也不敢耽搁,马不停蹄地赶回家,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玄清子道长。道长听了,眉头紧锁,手抚胡须,沉思良久后说道:“看来这就是那怨灵一直放不下执念的根源所在啊。既然已经知晓了全部真相,咱们必须得再去那苹果林一趟,把这些事儿原原本本地告知那怨灵,看看能否彻底解开他的心结,让他心甘情愿地离去啊。”
李然和陈昕虽然对那苹果林依旧心怀恐惧,但为了能彻底摆脱这噩梦般的纠缠,还是鼓起了勇气,跟着道长一同前往。
当他们再次来到苹果林时,天空中乌云密布,沉甸甸地压下来,仿佛要把整个苹果林都压垮一般,透着一股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气息。苹果林里的苹果树在狂风中剧烈地摇晃着,发出“呜呜”的声响,好似在痛苦地呻吟,又仿佛在提前为即将到来的危险发出预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