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逶迤前行。
秦阳陪着太子在中军与秦王并行。
几天的了解,他心中不禁感叹,皇帝所忧果然不假。
这三十万大军的上下将领,对秦王可谓是言听计从,敬若神明。
他以太子少傅的身份,与朝廷大将军黄虎交谈。
黄虎身为得胜之军的朝廷统帅,却是三句话不离秦王,那神情间流露出的敬仰之情遮掩不住,而对皇上却是只字不提。
这家伙真是要找死的节奏!
秦阳旁敲侧击地提醒他食君之禄,当报君之恩,黄虎却对此嗤之以鼻。
这支大军中,朝廷的大小将领多达数百,难道就没有一个对朝廷忠心耿耿的吗?
秦阳暗中观察,却一无所获。
这天,大军驻扎在江边,秦阳在军营外漫步,正站在江边欣赏着江面波光粼粼的美景,身后突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千户杨立见过少傅大人!”
秦阳回首,只见一位青年将领牵着马立于江堤之上。
“哦,有何事?”
“少傅大人,初冬寒冷,切勿近水!”
秦阳心中一喜,这正是他期待的暗语。
在随太子迎接大军之前,皇帝曾在给他的密诏中夹了一张纸条,上面写明了军中有皇城司的人,会全力配合他的一切行动,而接头的暗语正是“初冬寒冷,且勿近水!”
皇城司宛如皇帝的“东厂”,充满神秘。
秦阳回了一句“锦衣御寒!”,杨立那木讷的面容,微露出一丝喜悦之情。
他牵着马,马在吭哧吭哧啃食着江堤上泛黄的杂草,不远处,有其他军士们或牧马,或放风。
秦阳踱步过去,装作欣赏战马,与他低声私语。
“军中你们的人有多少?”秦阳低声道。
“各处安插了三四十人,但职位均不高!”杨立回答道。
“军中忠于皇上的将领有多少?”
“十之二三,但都怕受到秦王和大将军黄虎的排挤,平日只能虚与委蛇,求保周全。”杨立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再过天便要到京城了,你叫你的兄弟暗中散布消息,就说秦王和黄虎这次回去要造反!”
杨立愣了一下,微微点头。
他明白了,皇上派来的这位是个搞事的主。
第二天傍晚,夕阳如血。
大军正在扎营,秦王收到禀报,军中传言四起,说秦王要反,大将军黄虎也要当叛逆。
这还了得!
秦王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如墨,他当即召来众将和幕僚,要查明谣言的来源。
“王爷,这很明显,您率军三十万在北疆横刀立马,为国浴血奋战立了滔天之功,朝廷已生惮忌之心,派太子过来迎军,实际上是不放心咱们,这谣言定是太子一党所散布的,目的是想扰乱军心!”有幕僚道。
“一不做二不休,斩了这个狗太子,已肃军风!”有将领吼道。
“哎,现在不是时候,咱们多少将士的家眷均在京城,现在起事,朝堂那位会恼羞成怒诛连九族,得不偿失啊!”有人顾忌道。
“……”
秦王满脸寒霜,他沉声道:“将太子请来问个明白!”
此时,太子正与秦阳席地而坐,闲聊甚欢。
大军的后勤营还在忙碌着搭帐篷,他们只能等待。
连日的奔波,将太子折磨得疲惫不堪,他半躺在一个草窝中,有气无力地与秦阳说着话。‘
那十来个随从,则在附近戒备。
秦阳心中明了,这十来个随从中,除了太子的几个亲随,其他七八个都是皇城司的人。
“秦阳,你如此行事,是否过于莽撞了,他们定会怀疑到我们身上!”太子已知秦阳已经有所行动,心中七上八下。
他与秦阳熟稔之后,便喜欢直呼其名。
“莫怕,此处离京城仅有千里之遥,军粮已耗尽,他若此时翻脸,未免太过仓促,若有怀疑,由我来应对便是。”
秦阳的话音未落,只见秦王的亲兵过来,高声喊道:“秦王有请太子议事!”
东窗事发了!
太子紧张起来,惶恐地望着躺在草窝中,嘴里叼着一根草杆的秦阳。
“你看,我所言不假吧!”
秦阳霍然坐起,将那草杆吐出,轻笑道:“走吧,有本道爷在此,何惧之有?”
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