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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姚芯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一滩液体。
&esp;&esp;他渗透、流淌在这洁白冰冷的地面,滚落的碎石与掉落的树干一同跃迁过他的身体,他在来回的撞击下仿佛要被展平。下坠的高度深不可测,仿佛比深渊更深,他的口鼻被白雪覆盖,世界失去光亮,失去音色,乃至失去生命——
&esp;&esp;“姚芯,姚芯!”
&esp;&esp;他感到一阵巨大的拉力从他的手腕传来,紧接着,他被从积雪中拽离,无数纷飞的雪花自他身体四散而去,他被纳入一个柔软的怀抱,滚烫的温度烫得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esp;&esp;那是属于人间的温度,他在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居然没死。
&esp;&esp;“死什么死?”
&esp;&esp;他听见头顶传来熟悉的声音,于是缓慢地发现自己刚刚居然把心理活动给说了出来。
&esp;&esp;“就这么点高度,阎王爷才不惜得来收你这条命!”怀抱着他的人动作很温柔,嘴里说的话却一点也不客气,“想死?再过个几十年吧!”
&esp;&esp;他在对方一半责骂一半心疼的声音下找回了活着的本能,他埋在对方温暖的怀里,双手捂着下半张脸,开始剧烈地咳嗽,咳得撕心裂肺,好像要把五脏六腑都咳碎了吐出来。
&esp;&esp;苏裕清吓得赶紧去掰他的手,“怎么了?是碰着哪了?”
&esp;&esp;姚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失去知觉的手在对方的牵扯下离开自己的脸,随即被纳入了一处温暖当中。他眯着眼睛看苏裕清动作迅速地摘下自己的手套给他戴上,轻声问:“你,你怎么也下来了……?”
&esp;&esp;“怕你死了。”苏裕清道。
&esp;&esp;姚芯凭着本能反驳他,“你刚刚、你刚刚还说……就这么点高度,不会死的。”
&esp;&esp;“是,你摔不死。”苏裕清用力地抱着他,姚芯却从他的话中听出了一丝咬牙切齿的意味,“我是怕你冻死。”
&esp;&esp;他们 烟和吻
&esp;&esp;寒冷与疼痛轻而易举地瓦解了他不算坚强的意志,不知为何,姚芯在苏裕清面前摆不出面对莫虹声时的刁蛮模样。
&esp;&esp;苏裕清在此时成了他唯一可以依靠的对象,而他也在对方的安抚下奇迹般地感到安心起来。
&esp;&esp;他愿意将这种感受用失而复得来形容,他好像又变回了某种需要被精心呵护的玻璃制品,像以前一样被人珍惜地捧在手心。
&esp;&esp;可过度的安全感也成了一种变相的危险。姚芯察觉到自己正在意识之海里沉浮挣扎,模糊的思绪仿佛即将带离他远去——
&esp;&esp;不能睡……他在心中艰难地对自己重复道。
&esp;&esp;就在这时,烟草的味道掠过他的鼻尖,使他的大脑有片刻的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