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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做完这一切，他却没有立刻起身。他双手撑在姚芯的枕侧，看到他刚刚耐心梳理过的黑发柔顺地铺开，散发着淡淡的栀子花香，几缕发丝逗留在熟睡那人的脸颊上，程湛伸出手，动作轻柔地将其拨至姚芯的耳后。
&esp;&esp;这时他注意到姚芯的耳垂上有一个小洞。
&esp;&esp;什么时候打的耳洞？程湛心不在焉地想着，在记忆里搜寻一番后也没想起什么时候看到过姚芯戴耳饰。
&esp;&esp;打的时候疼吗？他的手指轻轻擦过姚芯的耳垂，换来后者敏感地一缩，秀气的眉毛皱起来，下半张脸都被藏进了被子里。
&esp;&esp;他微不可察地勾起嘴角，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他曲起手指，用关节蹭了蹭姚芯露在外面的上半张脸，只见那刚刚舒展开的眉心又倏地皱起来，像被打搅了冬眠的小动物，要把自己藏进窝里。
&esp;&esp;他这样一动作，却露出来另一侧耳朵，耳垂上却没有耳洞。程湛注意到了，这不知为何就使他突然想起来，自己好像听谁说起过，打耳洞不疼，但后期的护理比较麻烦。
&esp;&esp;他又重新整理了被子，让姚芯露出脸来，轻声对他道了晚安，说罢便静悄悄地离开了房间。
&esp;&esp;第二天姚芯晕头转向地睁开眼，手一伸出被子就被冷得打了个哆嗦，立刻就收了回来，脑子也清醒了。他反应过来自己昨天跟着程湛回了乡下，眼下正躺在他老家某间卧室的床上。
&esp;&esp;他咬牙伸长了胳膊才从床头柜上摸到自己的手机，他还心想自己怎么会把手机放到离自己那么远的地方，按开屏幕一看发现自己一觉睡到十点多！
&esp;&esp;八点钟时，程湛给他发消息：这两天附近还有庙会，挺热闹的，带你去逛逛，晚上回来再看看这边特色的舞狮。
&esp;&esp;九点多的时候，程湛又发：我去帮小姨修屋顶，暂时不看手机，起来了的话自己去厨房找东西吃，别饿着。
&esp;&esp;再就是十分钟前发的一条：还没醒？睡了十二个小时了。
&esp;&esp;他的手就伸出被窝外这么一会，手指便冷得有些僵硬了，他索性将手缩回被子里捂了捂，在心里数了三声，一鼓作气地爬起来，皱着脸给自己火速套上衣服，再冲到楼下去洗漱。
&esp;&esp;房子里静悄悄的，姚芯洗漱完出来，去厨房看了一眼，锅里好像温着什么，尚悯珠好像不在。他便转了个弯朝后院走去，便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背对着他蹲在……鸡窝里。
&esp;&esp;姚芯放轻了脚步靠近，果然是程湛，裹着身没见过的羽绒服蹲在鸡窝里，鸡窝里的鸡都被赶到了另一头，他此时正伸手去掏里头的鸡蛋。
&esp;&esp;这一幕落到姚芯眼里有种莫名滑稽的喜感——反正京云的员工肯定想不到，他们公司副总居然有朝一日会蹲在鸡窝里头掏鸡蛋。
&esp;&esp;他忍着笑意，站到程湛后面，迅速地将自己冰凉的手放进了对方的领子里。
&esp;&esp;程湛身形一僵，“嘶”了一声，他将手头的鸡蛋都装到篮子里，空出来干净的一只手握住了姚芯的腕子，自己站起身，无奈地看他，道：“舍得起来了？手怎么这么冷？”
&esp;&esp;其实他自己的手也不算多暖和，程湛自己也意识到这一点，索性牵着他的手往屋里走去，“走，先回去。”
&esp;&esp;程湛的反应让姚芯觉得有点无趣，就好像恶作剧失败，对方压根不在意一样；但失望之余又不由得感到一丝微妙的开心，大概是因为程湛开口第一句是关心他的手冷不冷。
&esp;&esp;到了门口，程湛拍干净自己身上的草屑才走进屋内，他上楼给姚芯拿了个样式小巧的暖手宝，放进了正在吃早饭的姚芯的口袋里，说：“一会儿带着这个出门，暖暖手。”
&esp;&esp;姚芯点头。
&esp;&esp;程湛看他吸溜面条，忍不住笑了一下。姚芯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笑的，但想想程湛好像经常这样看着他笑，又决定不再深究。这个笑容短暂而迅速，不同于职场上应酬时的虚与委蛇，也不同于面对竞争对手时的皮笑肉不笑，这个笑很难形容，也很不“程湛”，除了肉眼可以观测到的温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