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师兄,你可能永远都不知道那一瞬间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esp;&esp;施彦昭说。
&esp;&esp;他的心生病了。爱与恨在他这里无比分明,只剩下了非黑即白的两个极端。
&esp;&esp;“我爱得比你早,爱得比你多,所以那个瞬间我一直记得。”他攥住苏裕清的手,那双手握得比方才任一时刻都要紧,冰冷的手心似乎因为他激荡的情感涌出了鲜活的温度。
&esp;&esp;在说到“爱”字的时候,他的语气,他的神情,他的姿态,他的目光,都染上了一种几近虔诚的、宛若朝圣般的色彩。
&esp;&esp;“即使你不记得。”
&esp;&esp;苏裕清沉静地望着他,眼中缓缓地流淌出某种悲哀的情绪。
&esp;&esp;一件无比残忍的事情就在刚刚那一瞬发生。他听着施彦昭对自己的剖白,这个可怜的、可恨的病人,他是那样决绝地、无望地爱着他——可即使苏裕清听到这些,也无法唤起他内心对施彦昭“爱”的渴望。
&esp;&esp;爱着他的人对他表白,他却只能想到自己爱着的那个人。
&esp;&esp;他想,喜欢上一个人是一瞬间的事。
&esp;&esp;喜欢的出现很简单,也很原始,它或许兴起于某种瞬间的冲动,某种荷尔蒙的催化,某种感官的刺激,某种情到浓时的氛围。
&esp;&esp;但爱不是。
&esp;&esp;爱是一场漫长的、持久的孵化。
&esp;&esp;谁爱得早,谁爱得深,谁越会记得最初的那个瞬间,谁越会在每一个相思所致的、辗转反侧的夜晚,借着回忆,反复描摹、填充那个瞬间的一切,反刍出一种全新的爱的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