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难时,她心头其实是窃喜的。只是没想到自家儿子那般轴,竟一意孤行将沈氏女接了回来。
&esp;&esp;每每想起此事,王氏心口就闷得慌。
&esp;&esp;现下听到屏风外嬷嬷禀报沈氏离开,王氏隔着秋香色云鹤纹床帘,怏声问:她可说了些什么?
&esp;&esp;嬷嬷道:少夫人托奴婢向您问安,又说明早再来给您请安,若您需要侍疾,尽管吩咐她,她定摩顶放踵,不辞辛劳。
&esp;&esp;她嘴上一向说得好听。
&esp;&esp;王氏哂笑一声,身子往高枕倒去,单手支着额头:也不知守真看上她什么了?今早与我辞行,十句话里三句交代族中事务,三句交代我注意身体,余下四句竟全是为这沈氏打算。说什么去妙安堂为他祈福,呵,还不是怕我苛待了他的心肝肉儿?
&esp;&esp;自打沈氏进门,这样的牢骚,嬷嬷也不知听了多少,只得低低劝道:夫人犯不着为她动肝火,她搬去妙安堂,您也可落个清静不是?
&esp;&esp;想到这点,王氏心气儿才顺了些,但还是忍不住叹道: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此言非虚啊。
&esp;&esp;嬷嬷垂头不语,心道这位少夫人其实品貌皆出挑,可惜遇到个事事都要拔尖的婆母,背后又没娘家撑腰,可不就只能夹着尾巴忍气吞声。
&esp;&esp;不过十家婆媳有九家不对付,给人做儿媳妇的,哪个不是掐着日子熬,何时把婆母熬走,那就算是熬出头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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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翌日一早,沈玉娇梳妆齐整,再次来闻德院请安。
&esp;&esp;王氏依旧闭门不见。
&esp;&esp;直到裴瑕走后的第三日,她才从离别怅然中振作,愿意开院门见人。
&esp;&esp;沈玉娇得知消息,半刻不敢耽误,换了身端庄素雅的衣裙,直奔闻德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