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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一路奔波进城,又在祠堂站了半晌,你定然累了。
&esp;&esp;裴瑕扶着沈玉娇于榻边坐下:坐下歇歇。
&esp;&esp;左右婢子很快奉上茶点。
&esp;&esp;俩人对坐着吃过半盏茶,才稍缓口气,外头便有小厮来禀,说是管家带着对牌钥匙在书房等候。
&esp;&esp;沈玉娇端着白瓷茶盏的手微顿,抬起眼,对座的裴瑕似也有些愣怔。
&esp;&esp;默了两息,他才对外应道:这就来。
&esp;&esp;稍掸鸦青色袍袖,他起身看向沈玉娇:你先歇息,我去前头忙会儿。
&esp;&esp;沈玉娇看出他眉心难掩的倦色,心下稍动,轻声问:郎君晚些回来用膳么?
&esp;&esp;离家有些时日,我有不少事与管家交代。
&esp;&esp;裴瑕看了眼窗外天色:若来得及,我便回来用膳。若是晚了,你自己先用,别饿着。
&esp;&esp;好。沈玉娇点了点头,本来还想说一句你也不必太累,话到嘴边,看到左右婢子都在,忽又觉得腻歪,到底还是咽下去。
&esp;&esp;等到裴瑕离去,白蘋忍不住亲近上前,嗓音哽噎:娘子,您能回来真是太好了。
&esp;&esp;天知道那日暴雨,她们一干奴婢好不容易回到府中,却见到孙侍卫一身血污地回来,说路遇流寇,娘子下落不明,白蘋当场软了双腿,瘫倒在地。
&esp;&esp;孙侍卫第二日便往洛阳报信去了,奴婢和绿檀她们都被留在闻喜老宅。
&esp;&esp;白蘋原以为主家会派人去搜寻自家娘子,日日在府中求神拜佛,盼着娘子早日归来,未曾想却等来洛阳府上发丧的消息。
&esp;&esp;幸好老天爷开眼,叫您得遇贵人,平安归来。白蘋含泪笑道,视线又落在沈玉娇的肚子上,略显踟蹰:娘子,您这?
&esp;&esp;沈玉娇抬手搭上肚子:去妙安堂前怀上了,只那时月份小,咱们都不知。
&esp;&esp;白蘋闻言,暗松口气,而后面上笑容愈盛:您和小主子都能平平安安,可真是菩萨保佑了。
&esp;&esp;沈玉娇问:怎么不见绿檀?
&esp;&esp;白蘋面色微变了变,低低道:府里发过丧,我们院里的奴才便要重新调派,绿檀家里使了些关系,将她调去二房的四郎君房里如今她已是四郎君的通房了。
&esp;&esp;沈玉娇一阵恍惚。
&esp;&esp;转念再想,她已离开半年,这府中的主子、奴婢,也都各有各的生活。
&esp;&esp;你没被调走么?沈玉娇看向白蘋。
&esp;&esp;奴婢被分去针线房了。白蘋道:前些日子外头都在传您被贤妃娘娘认作干女儿的事,隔了两日,管事就寻到奴婢,还有小双她们几人,说是娘子您和郎君即将回府,郎君特派人传话,让我们继续回来伺候您。
&esp;&esp;说到这,白蘋红了眼,又说了遍:娘子,您能回来真好。
&esp;&esp;沈玉娇愣了一愣,她回来真有这么好么?
&esp;&esp;不管怎样,府上有人真心盼着她好,也叫她心头稍觉暖意。
&esp;&esp;又与白蘋聊了会儿,沈玉娇便让她们准备热水。
&esp;&esp;天不亮便从驿站出发,赶了半日的路,连口水都没喝,便去祠堂打了场仗,这会儿实在是身心俱疲,只想泡个澡,换身舒适衣衫,躺下歇息。
&esp;&esp;婢子们忙碌起来,沈玉娇坐在榻边,看着屋内锦绣幕帘、纱橱画屏,样样摆件都是极好的,处处也都透着精细富贵,眼前却莫名想起千里之外的金陵城,那个狭窄简陋,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小院。
&esp;&esp;谢无陵原本打算成亲后,就按照她画的工图,赶在年前将后面那排屋子建起来
&esp;&esp;也不知道那排屋子,他还会继续建么?
&esp;&esp;裴瑕应当给他送了不少银钱,有那些钱,他可以直接置办个更大的院落,没准还能买上八个婢子,一个捏肩、一个捶腿、一个洗衣、一个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