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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乔嬷嬷看着自家娘子的背影,不禁纳闷。
&esp;&esp;这都做了娘亲的人,怎的还愈发任性了。
&esp;&esp;罢了,既是娘子的吩咐,那就去挑个吧。
&esp;&esp;乔嬷嬷想,美貌其次,首要是听话听自家娘子的话,生死也得捏在娘子手中,才最稳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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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当日傍晚,裴瑕下值。
&esp;&esp;回到府中,却听乔嬷嬷禀报:娘子午后抱着哥儿去了李家,说这两日就住在那,好好陪陪老太太,让郎君勿要记挂。
&esp;&esp;裴瑕看着空荡荡的后院,胸间一片窒闷。
&esp;&esp;为了避免与他亲近,她竟带着孩子躲去了外祖父家?
&esp;&esp;心底有个声音在叫嚣,现在、立刻、马上将她接回来。
&esp;&esp;但理智告诉他那样不妥,妻子只是回外祖家小住,为人丈夫,难道还不许妻子回娘家么。
&esp;&esp;那是妻,不是侍妾通房之流。
&esp;&esp;也不知在榻边静坐了多久,直到手边的茶水渐渐凉了,裴瑕才重新起身。
&esp;&esp;三日。
&esp;&esp;至多三日。
&esp;&esp;三日未归,他就去接她回府。
&esp;&esp;然而当他回到书房,看到一向不许婢女入内的书房里,忽然多了个衣裙鲜妍、雪肤花貌的婢子时,才将压下的闷意,霎时化作一阵燥郁反扑而来。
&esp;&esp;谁许你进来的?
&esp;&esp;他沉着脸,清冷嗓音难掩怒意。
&esp;&esp;奴婢拜见郎君。
&esp;&esp;那新买进来的小婢子名唤青青,是个官奴婢,生得水灵清秀,尤其一双眼睛乖怯怯的,乔嬷嬷一看就觉得是个老实本分的,当即与牙行的人签字画押,交钱领人。
&esp;&esp;青青来书房前,先被领去见了夫人。夫人年轻美貌又和气,与她说话也温声细语:你别怕,郎君性情温和,并无恶习,你只要顺着他伺候便是。
&esp;&esp;夫人那样温柔,青青也放下心,如今见到这推门而入的俊美郎君,青青两只眼睛都看呆了。
&esp;&esp;夫人只说郎君性情温和,怎没说郎君生得这般端正好看,宛若谪仙人。
&esp;&esp;我问你,谁许你进书房?
&esp;&esp;冷冽的嗓音再次响起,宛若锋利的冰棱刺破青青的幻想,她霎时回过神,双膝跪地:奴奴婢是夫人,夫人让奴婢来书房伺候郎君的。
&esp;&esp;哪怕已经猜到,但真听到这个答案,裴瑕心头仍是一沉。
&esp;&esp;郎郎君?
&esp;&esp;跪在地上的青青抬起眼,怯生生地唤:奴婢
&esp;&esp;出去。
&esp;&esp;啊?青青怔住。
&esp;&esp;下一刻,男人清清冷冷投来一眼:我叫你,出去。
&esp;&esp;哪怕他声响平静,并未呵斥,可那个冰冷眼神还是叫青青心头一颤,后脊发凉。
&esp;&esp;小婢子白着脸,战战兢兢地磕了头,逃命般的跑出去。
&esp;&esp;夫人骗人,郎君性情哪里温和了?
&esp;&esp;虽是玉面,却是个玉面修罗,实在是吓煞人。
&esp;&esp;裴瑕觉得胸闷。
&esp;&esp;也不知是他错觉,还是洁癖发作,总觉书房里沾了脂粉气。
&esp;&esp;他沉着脸走到窗边,推开窗棂。
&esp;&esp;傍晚的秋风灌进来,挟着几分寂寥寒意,吹散屋里的墨香,却吹不走胸间那阵沉郁。
&esp;&esp;半晌,他从黄花梨博古架取下一卷画轴。
&esp;&esp;暖黄色烛光斜斜洒在摊开的画卷上,画中冬雪皑皑,红梅灼灼,一袭玉色袄裙的女子斜坐廊下,一手扶着隆起的腹,一手拿着一支红梅,眉眼清婉,笑意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