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esp;&esp;从重逢至现下,关于昨晚的事,他一句未问。
&esp;&esp;哪怕他问一句,她也能顺水推舟,一五一十都与他说了。
&esp;&esp;可他不问。
&esp;&esp;非但不问,待她的态度愈发珍重温柔,小心翼翼,如捧着一件易碎的珍宝。
&esp;&esp;她好几次想开口,但对上他漆黑沉静的眼眸,心里却一阵发虚。
&esp;&esp;开不了口。
&esp;&esp;太难了。
&esp;&esp;但凡他质疑她一声,或是待她冷淡些,她都不必这么为难。
&esp;&esp;缓一缓吧。
&esp;&esp;她心下暗道,待回到长安,再提此事。
&esp;&esp;当然,若他先挑明,自是最好。
&esp;&esp;饭菜很快送来,裴瑕却不见人影。
&esp;&esp;问婢女话,婢女只说:外头有人来寻裴郎君,似有要事相商。
&esp;&esp;沈玉娇忖度一息,问了来人的模样,确定并非谢无陵,才安心拿筷子用饭。
&esp;&esp;饿了大半日,她不知不觉吃了许多。
&esp;&esp;待到吃饱喝足,沐浴的热水也备好,她移步去了隔间。
&esp;&esp;身体甫一泡在温热的水中,这两日紧绷的心弦也得到慰藉般,缓缓放松。
&esp;&esp;直到水温有些凉了,她才依依不舍从浴桶起身。
&esp;&esp;簇新的衣裙摆在锦屏边几上,一套雨过天青色的深衣,一看便知是裴瑕的喜好。
&esp;&esp;待衣裙上身,鼻尖涌上那阵熟悉的檀木香气,沈玉娇问外头的婢子:这衣裙熏的香,从何而来?
&esp;&esp;是裴郎君命人送的香丸。
&esp;&esp;婢子答道:本来是要给夫人熏我们府上的茉莉合香,但您郎君送了香来,便用了这味香。
&esp;&esp;那婢子并不知内情,还笑着补了句:裴郎君对夫人可真是体贴,连您衣裳的熏香都考虑到了。这味檀木合香,虽说幽沉了些,但韵调绵长,闻久了是比茉莉合香更为舒心。
&esp;&esp;茉莉合香多为女子用,檀木香浓,更受男子喜爱。
&esp;&esp;裴瑕一贯用的香,皆为他亲自合制,气味幽凉,有种宁静致远的意境。
&esp;&esp;她喜欢这味香t,却不代表她也要用这味香。
&esp;&esp;但在婢女面前,沈玉娇并未多说,只沉默地穿好衣袍,心下隐隐有些沉重。
&esp;&esp;裴瑕此举,到底是何意?
&esp;&esp;提醒?告诫?或是表示他的不满。
&esp;&esp;她猜不透,想着等他回来,直接问他。
&esp;&esp;可一直等到夜深,裴瑕都没回来。
&esp;&esp;他让婢子传话,叫她先休息,他有事要忙。
&esp;&esp;沈玉娇想着他应当在处理拐卖和刺杀之事,而这些事,她好似的确帮不上忙。
&esp;&esp;院门前有裴府侍卫把守着,任何送进院里的东西都要仔细检查,这种情况下,她便是想打听谢无陵的情况,也有心无力,于是只好先上床歇息。
&esp;&esp;睡吧。她想,一切等裴瑕回来再说。
&esp;&esp;-
&esp;&esp;子时,夜阑人静,偶尔听得几声寂寥的秋后虫鸣。
&esp;&esp;洗净一身血气,裴瑕才缓步走入室内。
&esp;&esp;里间的烛光只留了一盏,绣着折枝兰花的幔帐掀开,昏暗朦胧的光线便洒在妻子熟睡的莹白脸庞上。
&esp;&esp;他坐在榻边,静静看着她。
&esp;&esp;从堆在耳侧的丰茂乌发,到她清丽柔婉的眉眼,殷红瑰丽的饱满樱唇,再往下是修长的脖颈,亵衣领口微敞,泄出些许细腻的白
&esp;&esp;不知是牢狱里见了血的缘故,还是白日里她对他的那份疏离,胸膛那阵沉沉的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