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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你随我过来。霍云章道。
&esp;&esp;谢无陵看一眼解差:老哥,这位是定南侯府世子。
&esp;&esp;长安城中谁能不知定南侯霍家?又有谁不知霍府唯一的宝贝独苗霍小世子。
&esp;&esp;亭中解差们立刻要行礼。
&esp;&esp;霍云章不耐烦这些繁琐,背着手自顾自走去一旁。
&esp;&esp;解差们自也不敢拦着,由着谢无陵跟过去。
&esp;&esp;二人走到亭后,谢无陵道:不知小世子还有何吩咐?
&esp;&esp;霍云章抿了抿唇,而后从袖中取出一封信,咕哝道:我也不知有没有用,总之先拿着吧。
&esp;&esp;谢无陵接过,打开扫了眼。
&esp;&esp;是一封给燕王司马奕的引荐信。
&esp;&esp;我祖父与燕王有些旧交情,本来想叫我祖父替你写两句话美言的,但宁州太远,来不及。
&esp;&esp;小少年白皙的脸庞有些窘迫的红:这信是我昨日写的不过我从未见过燕王,燕王也从未见过我,也不知道他愿不愿意给我这小辈一点薄面。反正你试试吧,上头有我霍家的印,作不得伪,他一看便知。
&esp;&esp;倘若,谢无陵有机会见到燕王的话。
&esp;&esp;谢无陵拿着这封信,眉心动了动。
&esp;&esp;他知晓霍云章年纪尚小,在宁州被霍将军管,在长安有霍老夫人管,能做的也就这些。
&esp;&esp;但这份善意,足以叫他铭记。
&esp;&esp;谢无陵拜谢小世子。
&esp;&esp;他往后退一步,敛袖弯腰,端正行了一礼。
&esp;&esp;这样正经严肃,霍云章还怪不适应,连忙摆手:行了行了,你别与我来这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esp;&esp;谢无陵直起身,笑了:得,反正你这份好意,我记着了。
&esp;&esp;霍云章本还想交代两句,但一盏茶的功夫到了,解差们已在那边赶人。
&esp;&esp;他虽是侯府世子,也不好乱了规矩。
&esp;&esp;于是他敛眸正色,朝谢无陵抱拳:于道各努力,千里自同风。[1]
&esp;&esp;谢阿叔,一路珍重。
&esp;&esp;突然就升了辈分,谢无陵浑身不自在,但或许是此生最后一面,也没反驳,抬手回了一礼:小世子也珍重。
&esp;&esp;苍茫的郊野无边辽阔,道路两侧的芦苇黍稷尽染一片枯黄秋色。
&esp;&esp;灞桥茶铺旁,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停在一棵火红的柿子树下。
&esp;&esp;望着那渐行渐远的押解队伍,掀起宝蓝色车帘的纤白手指缓缓落下。
&esp;&esp;回吧。
&esp;&esp;往后山高水远,各自珍重。
&esp;&esp;【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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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时光荏苒, 白驹过隙,转眼新帝登基已三年。
&esp;&esp;这三年来,淳庆帝励精图治, 勤于政务, 始终坚持经筵与日讲,又虚心纳谏, 广开言路。
&esp;&esp;在丞相裴瑕的谏言下,洗刷积弊,清除蠹虫, 登基第二年便铲除了应国公孙尚, 抄没孙家巨额家产, 又平反了昭宁帝在位时的多桩旧案冤案。
&esp;&esp;一时间,国库充盈, 朝堂气象为之一新。
&esp;&esp;百姓们也纷纷赞誉淳庆帝与裴丞相乃是齐桓公和管仲一般, 可开万世太平的明君贤臣, 还编了许多称赞明君贤臣的佳话故事。
&esp;&esp;然而一个平静的夏日午后, 这对世人赞誉的君臣, 却爆发了一次激烈的争吵。
&esp;&esp;朕已替你岳父一家平反冤案,官复原职,又封你妻为一品诰命, 赐锦袍花冠,享俸禄荣华, 难道这些还不够弥补寿安当年的过错么?为何你定要如此咄咄逼人,非得取她的性命。她都远嫁南诏了, 这些年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