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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那好吃好喝养了那么多年的闲人,终于一朝派上用场,救了燕王的命,也彻底堵了从前那些说浪费银钱的谋士的嘴。
&esp;&esp;性命保住了,余毒还得慢慢清除,燕王的脸色仍有些苍白,但看向裴瑕的那双狭眸,精光闪烁,无比锐利。
&esp;&esp;他审视裴瑕的同时,裴瑕也惊愕于燕王那双眼。
&esp;&esp;那双眼,还有那野心勃勃、烈火灼灼的眼神。
&esp;&esp;忽然就明白谢无陵为何会被燕王认作义子了。
&esp;&esp;太像了,实在太像。
&esp;&esp;说是亲父子都不会叫人怀疑。
&esp;&esp;何况谢无陵那个性子
&esp;&esp;撇开他们之间的私人恩怨,谢无陵那八面玲珑的性子,的确很能混得开,尤其在军队之中,堪称如鱼得水。
&esp;&esp;忖度间,燕王略略扫过手中册子,再看面前一身苍青色袄袍的年轻郎君。
&esp;&esp;积石如玉,列松如翠,当真是世间一等风流人物。
&esp;&esp;难怪那沈家的小娘子会选裴守真,弃了自家的谢归安。
&esp;&esp;燕王心下比较着。
&esp;&esp;裴瑕见燕王盯着自己迟迟不语,再次挹礼:若是清单有不详尽之处,燕王尽可指出。
&esp;&esp;单子没问题。
&esp;&esp;燕王将单册搁下,嗓音沉缓:东西既是你裴守真亲自押送来的,应当也没问题。
&esp;&esp;裴瑕闻言,眉心微动:王爷抬举臣了。为求稳妥,还是请王爷派帐下属官亲自核验清点一遍。
&esp;&esp;这个本王自也会安排。
&esp;&esp;燕王平静说罢,又看了裴瑕好几眼,抬手示意:一路奔波,贵使也辛苦了,入座饮杯热茶罢。
&esp;&esp;裴瑕颔首,掀袍入座。
&esp;&esp;双方不冷不淡寒暄一阵,裴瑕问过燕王当下战况局势,又多问一句:不知谢将军现下何处?
&esp;&esp;燕王抬眼,透着几分审视:贵使寻我家小子有事?
&esp;&esp;称呼竟是我家小子,裴瑕眼波轻动。
&esp;&esp;看来谢无陵的确很受燕王爱重。
&esp;&esp;从前在长安与谢将军有些旧交,臣此番前来,也有一物要交予他。
&esp;&esp;那个玄色麒麟荷包还在他的箱笼里,这等物品,裴瑕私以为亲自交给他最好,免得转交旁人,生出误会。
&esp;&esp;燕王听到这话,也想到月余前谢无陵风尘仆仆赶回来后,与他谈及长安之事的模样。
&esp;&esp;那小子明明舍不得,却还装出一副豁达的笑脸来:她过得挺好的,穿锦戴玉,安安稳稳。她那孩儿也乖,我抱过了,结实得很,长大估计得有我高。
&esp;&esp;你就这样放弃了?燕王问。
&esp;&esp;嗐,怎么叫我放弃
&esp;&esp;谢无陵的笑有些黯然,但努力扯到灿烂:只要她好,就行了。
&esp;&esp;这话有些耳熟。
&esp;&esp;燕王恍惚了一阵,想起他离开长安前,与太后辞行的那个午后。
&esp;&esp;太后大抵是猜到他与昭宁帝的交易,问他:真的甘心了?
&esp;&esp;不甘心,一点不甘心。
&esp;&esp;燕王那时比谢无陵还年轻气盛,他觉着心底的怒意与不甘在灼灼烧着,恨不得将眼前这个故意拆散他与静娘的死老太婆给掀翻,恨不得放一把火将皇宫都给烧了,带着静娘跑得远远的,过着只有他们两人的生活。
&esp;&esp;可他也只能在脑中想想。
&esp;&esp;毕竟静娘已是他人妻,已为他人母,更是一国之后,她的儿子将会是太子。
&esp;&esp;那些无上的荣耀与地位,亦是他们无法逾越的高山阔海。
&esp;&esp;他只能握紧拳头,低着头答道:只要她好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