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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贺俊在殷还朝身边这些年早就把溜须拍马的功夫练得炉火纯青,太子被他这么一说心情也是大好,因此进了酒楼看到有乐师和舞姬在表演节目也没有大发雷霆,只微微皱眉不赞同的说:“百姓尚在水深火热之中,不宜饮酒作乐。”
&esp;&esp;“正是因为天降横祸,到处都人心惶惶,才更需要歌舞来安抚人心,鼓励大家振作起来啊,殿下没有被这次天灾吓到,我们才会有信心度过难关啊!”
&esp;&esp;贺俊的脑门被掉落的瓦片划出一道口子,不管做什么表情都有些滑稽可笑,太子却被他说服,没再要求撤下歌舞。
&esp;&esp;晚宴在悠扬婉转的乐曲声中开始,丰盛的佳肴如流水般端上桌,明亮的灯火映着觥筹交错,地动造成的山崩地裂好像只是一场梦,并未带来什么惨痛的后果。
&esp;&esp;三巡酒过,气氛热烈起来,贺俊突然问:“殿下,这位不是江三少爷的婢女花容吗,她怎么会在这里?”
&esp;&esp;贺俊的表情很是难以置信,太子喝了口酒,反问:“你认识她?”
&esp;&esp;“江三少爷在贺家住了好几个月,草民当然是认识花容姑娘的,”贺俊点头,一脸认真的说,“而且花容姑娘在瀚京的风月场所长大,一身绝活可不是一般的庸脂俗粉能比的。”
&esp;&esp;太子回头看了眼花容。
&esp;&esp;被吊了一夜,她整个人看上去狼狈又疲倦,从头到尾都低垂着脑袋安静站在角落,木头桩子一样,如果不是贺俊突然提起,太子都快忘记身边还有这么个人了。
&esp;&esp;一个粗使丫鬟,能有什么绝活?
&esp;&esp;太子被好奇,贺俊扬声道:“姑娘还不快给太子殿下露一手?”
&esp;&esp;花容从来没有当众表演过,贺俊分明是记恨当初她在公堂上找出破绽害死他那外室,终于找到机会故意报复。
&esp;&esp;“贺老板实在高估奴婢了,奴婢不会什么绝活,不敢在殿下面前献丑。”
&esp;&esp;花容冷静应答,贺俊立刻一脸歉然:“花容姑娘这是害怕江三少爷知道了发脾气呢,男人都是这样,不喜欢自己的女人抛头露面,都怪草民唐突,不该多嘴。”
&esp;&esp;贺俊说着作势打了自己嘴巴两下,又自罚三杯赔罪,太子对花容的兴趣却不减反增。
&esp;&esp;一个替代品都看得这么紧,江云骓怎么可能忘得掉萧茗悠?
&esp;&esp;太子把玩着手里的酒杯,幽幽开口:“是不是献丑,看过才知道。”
&esp;&esp;这便是要花容表演的意思。
&esp;&esp;花容握紧拳头,迟疑片刻说:“奴婢幼时确实学过几日琵琶,但这会儿手腕伤着使不上力,请殿下恕罪。”
&esp;&esp;花容说着撩起袖子露出腕上的伤。
&esp;&esp;大片肌肤被磨破,血已经凝固变成褐色,因为一直没有清理包扎,看上去很是狰狞可怖。
&esp;&esp;贺俊啧啧出声,装出不忍,太子却无动于衷,冷着脸说:“只是受了点伤就不中用了,看来这手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esp;&esp;言下之意是要砍了花容的手。
&esp;&esp;后背爬上冷汗,花容只好改口:“既然殿下想听,奴婢努力试试。”
&esp;&esp;花容问乐师要了琵琶,贺俊则让人放了把椅子在宴席中央的空地上。
&esp;&esp;花容走过去坐下,开始拨弦调音。
&esp;&esp;自从进到忠勇伯府,她便再也没有碰过琵琶,指头都是僵的,试着弹了一会儿才勉强找回一点感觉,指尖奏出的旋律流畅起来,腕上的伤却再度崩裂流血。
&esp;&esp;殷红的血歪歪扭扭的染红琵琶,看到这一幕的人不知不觉安静下来。
&esp;&esp;这时江云骓突然带着满身泥污冲进酒楼,夺过花容手里的琵琶狠狠砸在地上。
&esp;&esp;断弦发出嗡鸣,如同悲嚎。
&esp;&esp;江云骓红着眼,恶狠狠的瞪着花容:“谁让你在这儿弹琵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