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洛此时神智还算清醒,头脑还没烧起来,只是心中暗道一声。
这次真的是天塌了,完蛋了。
等烧到迷迷糊糊,感觉到自己开始发烧之后,谢青洛已经被脱了外袍中衣,只着柔软吸汗的里衣,被好几层被子围住。
同时被喂了祛风寒的药,额上放了温热毛巾,促进血液的循环。
谢青洛自认为脑子还算清明,想开口劝齐太医,说从科学的医学角度来看,人感冒发烧了,是不能闷在被子中发汗的。
奈何方才还清亮得嗓子,现在好像说不出话来了。
眼皮也越来越沉,眼球感觉发烫的发胀,太阳穴越来越疼,感觉呼吸都呼吸不过来了。
难受的他直想哭。
可能是方才被喂进口的药里到了安神的药物,谢青洛在想哭也哭不出的状态中。
谢青洛只觉得眼前逐渐发黑,便睡了过去。
只是睡过去的最后一个想法,还是想着古代还是缺少有效的药物,要不也不会这么着急,等他以后,先把青霉素搞出来。
然后再把水银温度计搞出来,就能知道自己发烧的准确温度。
以后就不会……
剩下的还没想完,谢青洛就失去意识了。
床边围了一群人,面色发沉的赵翎,眉眼间带着忧虑的齐太医,还有其他连大气也不敢喘的宫人。
萧祁本在宫外的军营视察,此时听闻了自己才一天不见得弟弟患了风寒,便也匆匆赶回了宫。
此时才步履杂乱的赶到云台宫。
“人呢?什么情况这是?青洛怎么样了?”
萧祁面沉如水,只是扫视一圈在场的宫人,威压便逼得众人纷纷跪下请罪。
视线聚焦到已经紧紧闭着眼入睡了的自家弟弟,萧祁眉毛皱的越发紧了。
坐到床边,拿手背试了试自己弟弟的面颊,烧的滚烫,萧祁感觉自己的手背都被灼了一下。
齐太医在一旁匆匆行礼,轻声解释。
“殿下受了风邪,寒气入体,若是今晚能把不再烧了,还算是状况好;若是今晚的烧退不下来,或许就要多躺几天了。”
萧祁没说话。
只是帮自己弟弟把被子掖了掖,又把谢青洛伸出的半只手塞回被子。
随后才起身,示意齐太医到外殿来说。
同时看都没看一旁的宫人,只是沉声下令。
“照顾好你们殿下,若是出了事,便都别在这待了。”
赵翎只在一旁半跪着,眼神紧紧盯着床上的谢青洛,然后细致的拿下谢青洛额头的毛巾,换了水拧干。
他听到殿外有齐太医的声音传来。
“殿下……几日过于劳累……”
“心中思虑也重……怎么就有这么多心事来担忧?”
最后一句带着疑问,显然是齐太医想不明白,身份尊贵的王爷,好东西流水一般的养着,怎么还会凭空有那么多心事。
赵翎默然,只是重复手上的动作。
呼晴要来替他,却被他拒绝,心中想的思路却是没有断。
殿下的心事的确是重,哪怕是半件半件的解决了,仍然有新的事又一件一件的累积上来。
这几天不光要顾着工部火药的进程,还有另一边张庭仪负责的玻璃进程,同时还在捣鼓什么原料的炼制。
即使是这样,还替下边的人操心着安不安全的事,并且还传唤了谢家人和安远侯世子进宫,玩笑中商量着某些事。
各种事交错复杂成这般,殿下心底竟然还拿的空出来思考那隐情。
这其中所耗费的心力,那是殿下一个还未及冠的孩子能受的住的。
或许今日和那谢明济单独聊了半刻,又受了刺激,做了心绪翻滚,郁证再犯的导火索。
今日之后,正是气血翻滚之时,又吹了风,这般劳累了多日,千疮百孔的身子,免不得扛不住一点刺激,立刻便倒下了。
这风寒来势汹汹,估计也就是这多方原因所致了。
赵翎眉头不自觉地皱的更紧,跪着的膝盖传来刺痛,却被他忽略。
他当时便应将窗户及时关上,不纵容殿下吹那寒风。
便也应及时察觉到殿下疲累,劝人暂时放下担子,好好歇几天。
……
奈何,这么多能做的事,他却是一个也没有做到。
寝殿外的说话声渐渐停住,赵翎再去试探谢青洛面上的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