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炎以咬咬牙,面上的温和笑容简直要维持不下去,但看着萧祁护犊子的眼神,程炎以只得老实回答。
“小殿下聪慧,小僧的俗名的确有一炎字。”
谢青洛顿时喜形于色,仿若幼童猜对了字谜欢喜一般。
“果然,我只听闻师父的法名有一离字,才由此猜测。”
说罢,他冲萧祁悠然一笑,也不再问其他,便自顾自用起素斋来。
萧祁看完了这场戏,眸子陡地亮了亮,却也未再言语。
等上了回皇宫的马车,程炎以送过来素糕点。
随后肃然站立,神态沉静道。
“望陛下回程路上安好。”
“小殿下亦然。”
拉车的骏马打了个响鼻,马车在山路上缓缓行驶起来,马蹄声轻快,马车也稳得很。
谢青洛拨着帘子,脑袋往外探,直到远送他们的道离在视线里消失。
萧祁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家弟弟,旋即把手搭在了谢青洛肩膀上。
谢青洛一僵,下一秒却被萧祁拉到自己身边。
“怎么,躲朕干什么?”
萧祁面色平静,慢条斯理的说。
谢青洛少见的真心虚。
他嗫嚅了几句,声音却实在小的可怜。
萧祁一个字也没听清,但也没去追究,只是照着自己的路子去问。
语气很平常,没带呵斥的意味。
“青洛,你在害怕朕吗?”
“害怕朕会追究你去问程炎以的事吗?”
谢青洛一愣,却又马上反应过来,程炎以就是那个大和尚,法号叫道离的住持。
他睫毛眨呀眨,水光潋滟的圆钝眼睛略带躲闪的意味。
萧祁手却轻覆在他的净白后颈,没使劲,只是虚虚抚着。
“想知道程炎以的身份,为什么不来问哥哥?”
萧祁步步紧逼,言语上没有放过谢青洛一分。
“知道那个释时松来京城的时间巧合,为什么还要与他交谈那么长时间?”
谢青洛深吸气,试图让被皇权压得喘不过来气的自己冷静下来。
好在,读书时的养气功夫还发挥了作用,谢青洛发颤的手渐渐稳住。
他组织好语言,一点一点的回答萧祁的问题。
“时松……是我在肃州年年见面的好友,我与他许久未见,忍不住便聊的久了些……”
“况且,赵大人在我身后……”
“道离师父,我只觉的他的衣物不对……未曾确定……”
萧祁手往下移,抚抚谢青洛的背。
再一遍问道。
“察觉到不对,为什么不来找朕?”
谢青洛试图解释,却哑口无言。
这问题不简单得很啊,他得避嫌啊。
自己哥哥是皇帝,他难道就直接去问萧祁,那个道离,是不是哥哥安插的人?
他要是这么问了,他是想干什么?
萧祁却一眼猜中了他的心思。
“你害怕哥哥会猜忌你。”
笃定无比,甚至没给谢青洛回旋的余地。
萧祁轻笑出声,此时皇家的傲慢才在他淋漓尽致的体现出来。
“青洛,你觉得你有什么筹码,让朕猜忌你?”
“你没有人手,没有金银,没有兵马。”
“你靠什么,就靠身上和朕流的一样的血吗?”
萧祁轻嗤一声。
谢青洛听到这番话,心中轰然一声,整个人愣住。
他被萧祁这番话吓得面色全无。
原先红润的面颊变得苍白,莹润的指尖因为紧紧拽住萧祁的衣襟,血液逆流变得灰白。
萧祁却转眼又恢复了那个宠爱着他的好兄长。
他抚摸着谢青洛的头发。
“青洛,你知道吗,从你被送到肃州,你的一举一动,就都人写成信,不远千里送到朕手上。”
“朕那时候才十岁,却要关注着一个远在肃州的弟弟。”
谢青洛嘴唇发颤。
为何他会被送到肃州?
原来他的感觉都是对的,当真的确有隐情。
萧祁叹口气,不容置疑的握住谢青洛的手腕。
“若是哥哥真的猜忌你,何必把你接回来,不如当场杀了。”
“朕的亲卫处理这种事娴熟的很,把你找地方一扔,谁也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