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殿下巧笑倩兮,一双漂亮的眼睛望着自己,净白的面颊在柔和的烛光下更加莹润。
一只手撑着侧脸,腮边笑出来的小酒窝被自己压在手心。
另一只手则是朝自己伸出,姿态优雅,如同一朵于夜色中粲然盛开的昙花。
语气中带着些谴责意味,颇有些“你怎么站在那里还不过来”的不满。
陛下则是皱起眉头,语气生硬的喊他,简直让他梦回当年在东宫时,被比他大了两岁的陛下训的时候。
赵翎掐着掌心的手指缓缓松开。
口中细微难辨地“嗯”了一声,随后便向光源走去。
萧祁见一身寒意,还带着些许阴郁的赵翎走了过来,还想躬身行礼,口中的训斥马上就憋不住了。
他一抬脚就想往人身上踹。
紧密关注两人的谢青洛反应迅速,一把拉住自己哥哥,萧祁差半寸踹赵翎大腿上。
萧祁心里的火压不住,他先回头扶稳因为拉他踉跄了一步的谢青洛,把筷子塞人手里。
然后转身一拍桌子,对着赵翎就开训。
“赵如晦!你又在那顾影自怜,自怨自艾些什么?”
“到了时辰不来用膳,站在那吹冷风?”
“脑子里整天都想的什么东西?大晚上的站下边,你不嫌累朕还担心你吓着别人呢!”
萧祁越骂越气,中途又看了眼一言不发垂着头任他训的赵翎。
累了一天的火又窜上来,再想抬脚踹人却突然意识到自己娇弱的弟弟还在一边,还是收敛了收敛。
谢青洛瞠目结舌地站在一边,他回来了好几个月,还真没见过自己哥哥生气的时候。
的确有点……吓人,他在一边听得都有些缩脖。
他又看看在狂风骤雨下显得“安如山”的赵翎,着实佩服起小赵侍卫来。
不愧是在东宫就跟着自己哥哥的人,心理素质可见一斑!
赵翎低头,老老实实的听训。
都怪自己,方才还想到之前被训的时候。
这不这就来了一顿,帮助他回忆了。
那会儿站在台阶下时的悲伤情绪,被萧祁骂的一扫而光,只剩下唯唯诺诺的低头挨骂。
赵翎自以为一言不发,做出一副认真听训,知错认错的样子,就可以让自己陛下少骂几句。
奈何萧祁反而觉得赵翎是在和他杠。
也不会服个软,道个歉,认个错。
说个“臣知道了,以后再不会了”就行的事,非得站在那跟个桩子一样。
萧祁被气得够呛。
赵翎这种这么犟的东西,从小到大都是他给人训一顿,然后第二天人就装作若无其事的翻篇了。
今天早晨他连训带鼓励的给人说一顿,还说出错来了,当天晚上就搞这一出。
真是把他当弟弟看的给惯坏了!
这破毛病,他早晚有一天得给他改回来。
谢青洛在一旁睁着眼,看了好一会戏,听得津津有味,觉得格外新奇,就全当下饭了。
过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得拉架啊。
于是先安抚自己哥哥,再帮小赵侍卫说话。
终于,在谢青洛苦口婆心一番努力之后,三人终于安静地坐到了膳桌旁。
尽管永光帝看着赵翎还是冷哼了一声,但也没有再说什么。
气氛还算是看得过眼。
谢青洛长舒一口气,殷勤的帮自己哥哥夹起菜来。
“哥哥,气大伤身,不要再生气了。”
“来尝尝这个,这是御膳房今日新做的,我点的菜呢!哥哥一定喜欢。”
萧祁面色缓和了不少,摸摸谢青洛的脑袋,将菜夹起来送入口中。
还是这个弟弟懂事,不会整天气他。
把自己哥哥哄好了,谢青洛偷偷去看赵翎。
赵翎像往常一样,慢吞吞地吃着东西,只是这次垂着眼,像是被骂伤心了。
谢青洛饶有趣味地眨了眨眼。
同时手中下意识夹了赵翎夹过的一道菜,慢慢品尝。
方才哥哥叫赵大人什么?
赵如晦?
如晦,难道是赵翎的字吗?
之前倒是未听哥哥叫过。
谢青洛回忆以往看过的书籍,细细琢磨起赵翎的表字来。
晦,本义上是指每月的最后一天,可以引申为黑暗。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