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千年过去了。你们这些少年人的脾气啊还是没变,一如既往的爆。”淡淡的叹息声从四面八方传来,让人辨别不清方向。
白紫苏猛然向后转头,目光所及之处,一个虚幻的身影若隐若现,那身影仿佛是从时光深处走来,透着一种宁静而悠远的气息。
那是一位慈祥的老者,他的脸上满是岁月留下的皱纹,每一道纹路里似乎都藏着故事。他的眼神温和而深邃,宛如静谧夜空中闪烁的繁星,正静静地看着他们,像是看院子里顽皮的小孩子,眼神里有着无尽的慈爱与安宁。
但是三人却丝毫没有放松警惕,温清然手臂一挥,随即像是使出了某种巧劲,将那根长棍稳稳地放到身后,他双手抱拳,上前一步,“在下御兽宗温清然,不知阁下是?”
“哟,还是七大宗的娃娃们,那这个小和尚是金光寺的喽。”虚幻的影子在三人身边飘来飘去,最后落到了白紫苏面前,“那这个小丫头呢?天音宗还是碧水宗。”
白紫苏把匕首滑入剑鞘,缓缓抬手,左手在外、右手在内,拇指相扣,于胸前稳稳一抱,行了个拱手礼,“晚辈碧水宗白紫苏,见过前辈。”
老者摆了摆手,暗叹了一口气,“不愧是七大宗啊,能在历史的洪流中坚持万年,不像我们这些小宗门,都淹没在了时间的长河里。”
“先生不必太过于苛责自己,这世上每一件事物都有它存在的道理,万年前,百花齐放,各大宗门争奇斗艳,而如今,只剩下了现在的七大宗,但是谁又知道七大宗是付出了如何的代价?”
温清然依旧温文尔雅,但是,在这温和表象之下,却有着如汹涌澎湃的岩浆般的痛楚。
白紫苏自然的接过了话题,“万年,太长了……在这无尽的时光长河里,岁月如同最无情的刽子手,肆意地蹉跎着一切。”
“曾经的辉煌被岁月的风沙无情侵蚀,只留下斑驳的残痕;昔日的壮志豪情也被时间的洪流冲得七零八落,如同风中残烛般摇曳,但是,修真正道和魔族的正邪之争却也是真真正正的持续了万年。”
“七大宗为什么能战胜时间的长流,它真的战胜了吗?”说到这里,连白紫苏都不由得哽咽,“青云宗全员剑修,他们一直是猎魔的主力,其中的亲传断代了十次,而其他各宗门,也都断代了七八次。”
“他们一次次的被击倒,又一次次的爬起来,万年的时间太长,他们不乏有穷途末路之时,但亦有心怀壮志之辈,我们如今所拥有的,都是前辈们一个脚印一个脚印走出来的。”
“正道修士们牺牲了太多太多的人,而七大宗便占了三分之二,他们走的每一个脚印都算数,牺牲的英雄数以亿计,每个人都算数。”
当白紫苏第一次在藏书阁翻到这血淋淋的数字时,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泪水不由控制的夺眶而出,众人只知他们的辉煌,又可曾了解过他们的过去。
“老前辈,在这场前仆后继的战争中,每一个人都算数,包括您。”白紫苏三人齐齐的向虚幻的人影行了一个大礼。
他们不瞎,随着幻影逐渐凝实,上面每一个泛着魔气的伤口都代表着这位老前辈与魔族誓死不屈的抵抗。
“哈哈哈,好啊,七大宗的亲传们过了这么多年还是如此的意气风发。”玉清的灵魂体都忍不住颤抖,本以为他天机门就如此淹没在岁月的长河了,未曾想到,历经千年后,竟然有如此机缘。
“我是天机门第一百二十代掌门,玉清。”玉清老人双眼含泪,“当前出任掌门时,只觉得一腔壮志凌云,未曾想到,天机门竟败于我手。”
饱经风霜的老人静静地伫立在原地,他那浑浊不堪的双目直直地望着远方。在他的眼中,仿佛有一层迷雾,可这迷雾却无法遮挡住他内心深处那如火焰般燃起的回忆。
他似乎看到了曾经的天机门,那是何等辉煌的存在啊!高大威严的门楼在阳光下闪耀着金色的光辉,门上的雕饰精美绝伦,每一处纹理都诉说着匠人的巧夺天工。
门内,错落有致的建筑鳞次栉比,弟子们身着统一服饰,在其间穿梭忙碌,研习功法,切磋武艺,欢声笑语回荡在山谷之间。
然而,魔族无情地摧残了这一切。如今,这里只剩下一片死寂的废墟,残垣断壁像一个个垂暮的老人,在风中摇摇欲坠。
曾经华丽的殿堂如今只剩下几面破墙,墙面上还残留着些许斑驳的壁画,似乎在向世人哭诉着往昔的繁华。
满地的碎石瓦砾,像是被随意丢弃的记忆碎片,再也拼凑不出当年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