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坞。
明明已至深冬,桃坞内却暖意融融,绿草如茵,繁花肆意盛放,灼灼其华,清风拂过,花瓣便纷纷扬扬洒落,似漫天花雨,悠悠荡荡,拂了游人一身还满。
“桃花雨过碎红飞,半逐溪流半染泥 。”白紫苏不由得感叹道,还真是乱花迷人眼。
百里桃林,万里桃花,美极,艳极。
“苏苏,这里好美,我喜欢这里。”冷弦思因为乔装,穿了一袭鹅黄色绫缎长袍,乌黑的头发高高竖起,整个一副少年郎的模样,明媚耀眼。
“既然喜欢的话,那咱们下次还来。”白紫苏摸了摸她的头,笑的温柔。
配着她今天穿着的衣服,更显温润如玉,朗艳独绝,成功让冷弦思红了脸。
苍屿阔在一旁啧啧称奇,这两个小姑娘打扮起来比她这个货真价实的大小伙子还帅啊。
“知足吧。”梵音搭上他的肩膀,“不是,你们俩乔装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把我带上,我安安静静的当个小和尚不好吗?”
苍屿阔偏头看到他头上的假发,忍不住噗笑出声,这里还有一个更惨的。
“你不觉得咱们去探查消息,你顶上一个光头比较出戏吗?”白紫苏摆了摆手,他们可是还要去青楼,和尚去青楼,哪听着都怪。
反驳无效,梵音闭嘴。
“既然没有质疑,咱们就出发吧。”白紫苏带着众人直奔第一个目的地,桃坞最大的茶楼。
踏入门槛,嘈杂声便如潮水般涌来,熙熙攘攘的,有行商小贩扯着嗓子谈买卖,算盘珠子打得噼啪响;有文人墨客摇着折扇,点评诗词、争论典故,言语间尽是文雅锋芒。
白紫苏几人脸色不变的在大堂里找了个位置坐下,堂倌手提铜壶,穿梭在桌椅间。
“客官,需要些什么?”嘈嘈杂杂的缝隙挤进来堂倌的问话。
“一壶碧螺春。”白紫苏压着嗓子,吊儿郎当的看堂倌,“小二,你们这儿最近有什么新鲜事儿,说来给爷听听。”
她做足了纨绔弟子的模样,咚的一声把荷包扔在桌子上,“爷不差钱儿,说好了,这些都是赏钱。”
“哎呦,一看这几位爷就是新来的。”堂倌笑的脸都快烂了,“我们这儿的新鲜事儿多了去了,您想听什么?”
“勋贵氏族宅院里的事儿也好,花楼酒肆勾栏院的笑话也罢,不拘什么,你只管捡那有意思的说了便是,爷就图一乐呵。”
“要听这些事儿,您可真是找对人了。”堂倌谄媚着上前,他先是四下环顾了一周,然后压低了声音说,“我们这儿啊,还真有一件怪事。”
“听说那城东有一块地儿,有说法,你们是不知道啊,我们桃坞当初可是被神明赐福过的,四季如春,万里桃花,这修真界谁不羡慕?”
“可是,那城东大概是百年前吧,突然就起了雾,人们就好奇,去查探,可都是有来无回。”堂倌越说声音越低,透露着阴森。
“死的人越来越多,这事儿就闹大了,有人就告到五行宗那里去,五行宗派人过来查探,但是什么都没有查到,这可真是奇了怪了。”
“哦,五行宗竟然派人来过了?”白紫苏挑眉,杜师姐可没跟他们说过这一茬。
“可不是,”堂倌打开了话匣子,“带了一大批人,查了好几天,最后只能无功而返。”
“那他们就不管了?”白紫苏装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支着下巴问。
“那可不能不管啊,死了这么多人,怎么跟人家交代?”堂倌咂咂嘴,打了个哆嗦,其实他觉得是那些人活该,没事儿乱闯什么,这不一下就把命丢了。
“最后听说五行宗派了个化神的长老过来,才闯了进去,把那里面的怪物给制服。”堂倌讲的手舞足蹈,一脸敬佩。
“制服了?”白紫苏觉得这事儿不简单,“那,围绕在周围的雾散了吗?”
“那倒没有。”堂倌摇了摇头,“五行中的长老说,里面是一头快化龙的鬼鲛,因为待在那里的时间太长,把那一片土地都污染了,所以让大家不要随便过去。”
“也正是因此,城东那一块儿地成了桃坞的禁区。”堂倌说的吓人,三分真,七分假,但也足以让不知名堂的人吓一跳了。
白紫苏抬了抬下巴,堂倌就非常使眼色的拿起桌上的荷包退下去了,今天可真是来了个大主顾啊,随随便便讲两句就拿到这么多,发啦发啦!
“你们怎么看?”白紫苏单手撑在桌子上,嘈嘈杂杂的声音成为了保护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