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墨色如浓稠的墨汁,在苍穹这块画布上肆意晕染开来,直至漫天繁星你推我搡地在夜幕里绽出璀璨光芒,仿若细碎宝石,镶嵌于无垠深空之上。
冷弦思这个点才处理完今日的事务,双眼无光的往归乐居飘去。
待好不容易挨到熟悉的院子门口,抬眸望去,院内暖黄的烛灯正摇曳生姿,恰似暗夜中温柔眼眸,驱散周身寒意。
白紫苏早已静候多时,一袭厚袄裹身,绒毛轻拂着她的脸颊,她就那样稳稳坐在梅树下的竹椅上,素手交叠于膝前,身旁几枝梅影横斜,暗香幽幽,眸光一直凝望着门口方向。
“回来了?”白紫苏看到熟悉的人影起身,去小膳堂端了一碗热乎乎的西红柿鸡蛋面出来,“快吃吧,我一直用灵力热着呢。”
“苏苏——果然还是你待我最好了。”冷弦思感动的两眼汪汪,一口暖乎乎的面入口,驱除了周遭的寒冷。
“辛苦了。”白紫苏摸了摸她的头,笑眼弯弯。
“苏苏,你今天晚上跟我睡吗?”冷弦思一边吸溜着面,一边紧盯着白紫苏,“偏院我没有收拾,你和我一起睡好不好?”
“好。”白紫苏点了点头,又不是没一起睡过。
“耶,苏苏最好了。”冷弦思喜上眉梢,感觉一天的疲惫都被肃清。
……
“小师叔!!!”
天边的夜幕仍似一块厚重的黑布,还未被即将破晓的天光唤醒,冷弦思正抱着白紫苏沉浸于梦境深处。
突然,一道尖锐急促的呼喊,仿若利刃,直直划破这静谧暗夜,在房间里横冲直撞。
冷弦思猛地一颤,双眼瞬间瞪大,混沌的意识被狠狠扯回现实,白紫苏也被惊醒,发丝很凌乱的披在肩头。
出事了?!冷弦思慌乱的掀开被子,手忙脚乱的穿衣服,“苏苏,你再睡一会儿,我先出去看看怎么了?”
白紫苏呼吸急促,头疼的扶了扶额,这种情况还怎么睡啊。
尽管门外的弟子再着急,也只是敲了三下门之后,静立在一旁。
“怎么了?”冷弦思几秒钟把衣服搞定,火速拉开门问。
“小师叔,无极宗,烈火门等几个门派在路上遭遇截杀,请求天音宗相援,这是灵力传书。”小弟子双手递上。
冷弦思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不是,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不通知我师父和大师姐,再不济还有大长老他们,你告诉我,我一个小筑基能干什么?”
小弟子咽了口唾沫,退后一步躲避自家小师叔的怒火,“小师叔,其他各大宗门在来的路上也遭遇了袭击,宗主坐镇天音宗,其余人已经出发援助。”
“宗主的意思是,无极宗这一波袭击者实力最低,让您带队相助。”
冷弦思两眼一黑,师父真狠啊,不带这么压榨人的。
“走吧,时机不等人。”在冷弦思还在风中瑟瑟的时候,白紫苏已经穿戴整齐,“既然庄师叔让咱们去,说明咱们能应付的了。”
“行。”冷弦思抹了一把脸,“我倒要看看是谁来砸我天音宗的场子,老娘不打爆他!”
冷弦思气势汹汹的带着一队金丹出发了,旁边还跟着一个白紫苏,正好心中有股气想要发泄一下,来的可真是时候。
断秋山脉,枯黄的草木在冷风中瑟瑟发抖。
无极宗的大师兄宋柏,身姿挺拔如松,一袭青衫猎猎作响,手中长刀寒光凛冽,宛如暗夜流星。
此刻,他面色凝重,额头沁出细密汗珠,眼眸满是懊悔,暗自懊恼此次出行太过托大,没多带几个金丹期的师弟师妹压阵,谁能料到这半道上竟然还有劫杀者。
身后,自家一众新弟子聚作一团,稚嫩脸庞满是惊恐与无措,周身灵气不稳,哆哆嗦嗦。
他们大多才入宗门不久,根基尚浅,突破筑基期的寥寥无几,在这肃杀氛围中,像受惊的雏鸟,只能寄希望于身前的大师兄。
相邻的几个宗门也好不到哪儿去,现场一片手忙脚乱。
喊杀声震得山谷回音阵阵,黑衣人如黑色潮水,源源不断从四周涌出,个个身形鬼魅,蒙面遮容,手中长刀闪烁着森冷锋芒,步步紧逼。
各宗门之人,或强撑镇定、或仓惶招架,刀光剑影交错,血腥之气开始在清冷山风中弥漫开来。
“各位再坚持一下,我已经传书到天音宗,想必支援很快就到。”宋柏大声喊道,鼓舞士气。
“你们究竟是何人?竟然敢当道袭杀!”有人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