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莫要这般愁眉不展,
军饷之事,我已然心中有了计较。”
李云负手而立,
看似气定神闲地在厅中缓缓踱步,
实则内心犹如翻江倒海。
他深知如今局势之严峻,
军队若再无充足的军饷供应,
人心必将涣散,
自己辛苦在山东打下的根基也将摇摇欲坠。
可这征税之举,
无疑是在太岁头上动土,
那些富户背后的势力错综复杂,
朝廷那边更是如高悬的利剑,
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但事已至此,
已无退路可言,
只能孤注一掷。
想到这儿,
他猛地顿住身形,
目光锐利得如同苍鹰捕食一般扫向钱思筹,
“钱先生,你即刻便去着手拟一份详尽周全的章程来。
且看这山东之地,
富户犹如繁星璀璨,
即日起,
对他们的身家财产每年征收百分之二十的富人税,
此乃其一。”
钱思筹恰似被一道晴天霹雳击中,
猛地抬起头来,
双眼瞪得如同铜铃,
满是惊愕与惶恐之色,
嘴唇微微颤抖着,
心中叫苦不迭。
他暗自思忖,
这税率高得简直离谱,
简直就是明火执仗地去抢夺富户们的钱财,
那些富户哪个不是在朝中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不是明摆着要捅下天大的娄子嘛!
更何况朝廷那边一向对征税之事极为敏感,
万一知晓此事,
怪罪下来,
大家都得脑袋搬家。
可他又深知李云的脾气,
刚愎自用且说一不二,
此时公然违抗,
无疑是自讨苦吃,
只能硬着头皮劝道:
“大人啊,
此事万万不可莽撞行事!
这般高得离谱的税率,
无异于在富户们的心尖上割肉,
定会激起他们的滔天怒火,
掀起轩然大波。
再者,
朝廷那边若是听闻了风声,
必定会龙颜大怒,
降罪于我们,
这等罪责,
您叫我们如何担待得起哟?”
李云却神色安然自若,
嘴角轻轻上扬,
勾勒出一抹看似志在必得的自信弧度,
可心底实则也有些许忐忑不安。
他想着那些富户虽然势力庞大,
但自己如今手握重兵,
掌控着山东的局势,
只要手段足够强硬,
他们也不敢太过放肆。
况且只要熬过这阵艰难时日,
把军饷问题解决了,
往后行事便会顺畅许多。
再者,
朝廷如今自顾不暇,
或许也无暇顾及山东这边的小动作。
“钱先生,无需这般瞻前顾后。
这还只是其中一步棋罢了,
另外,
山东境内但凡有贸易货物流通之处,
皆要纳入我们的征税范围。
您且瞧瞧,
这山东的商贸往来何等繁荣昌盛,
如此一来,
白花花的银子还会少吗?”
钱思筹眉头紧紧皱成一个 “川” 字,
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滚滚而下,
忧心忡忡地说道。
他心里清楚,
李云的想法虽有其道理,
但实施起来困难重重。
各地官府与那些富商巨贾之间,
关系错综复杂得如同千年的老树根,
利益更是相互交织缠绕,
盘根错节。
他们怎会乖乖地束手就擒,
心甘情愿地缴纳如此高额繁重的税赋呢?
只怕这政令刚一颁布,
便如同捅了马蜂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