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帐外的时候,王振长出了一口气,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他的衣衫此刻已被冷汗浸湿,在微凉的夜风中,那股寒意仿佛顺着脊梁骨直往上窜。
“哎呀妈呀,今儿个万岁爷可真是把我吓得够呛。”他自言自语道,额头上的汗珠还在不停地往下淌,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脚下的尘土里。
他很少看到朱祁镇发火,刚才那副模样把他吓得不轻。
“这万岁爷怎么像是变了个人似的?”王振心里犯着嘀咕,“难道是我这次擅自做主驻扎土木堡真的触怒了龙颜?万一万岁爷要追究起来,我可如何是好?我好不容易积攒的这点财富,可不能就这么毁了。”
王振的心跳急速加快,仿佛要从嗓子眼蹦出来,“我得把这事儿处理妥当,兴许还能将功补过。可万一……不行,不能想那些坏的结果。”他咬了咬嘴唇,眼神中满是慌乱和恐惧。
王振越想越心慌,脚步匆匆地开始安排各项事宜。
“你们几个,赶紧收拾行装,准备夜宿怀来城。”
王振扯着嗓子喊道,声音中还带着一丝颤抖。
他的眼睛瞪得溜圆,满是焦急与不安。
身旁的太监和宫女们忙不迭地应着,手忙脚乱地开始忙活起来。
有的太监手忙脚乱地抱起被褥,却不小心掉在了地上,又赶紧捡起来。
宫女们则匆忙地收拾着衣物首饰,慌乱中首饰盒打翻在地,珠宝散落一地,也顾不上捡。
王振一边指挥着,一边心里盘算着:“这可千万不能出岔子,要是再惹万岁爷不高兴,我这脑袋可就难保了。我得把这事儿处理妥当,兴许还能将功补过。”
他的眼神时不时瞟向营帐,生怕皇上突然出来再次对他发火。
与此同时,他依然没有忘记安排人通知太监喜宁,告诉他带领那一千多辆辎重车辆赶往怀来城。
因为他刚刚得知,喜宁一伙人正向土木堡赶来,约莫还有一个时辰就能赶到。
“快去,告诉小喜子,让他们加快速度,不得有误!”王振冲着一个小太监喊道。
小太监领命,飞也似地跑开了,他的衣角在风中翻飞,差点被自己的脚步绊倒。
王振站在原地,眉头紧锁,眼睛不停地四处张望,生怕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他的手指不停地搓着衣角,显示出内心的紧张。
“但愿这喜宁能顺利带着辎重赶来,要是出了差错,我可就真完了。我平日里在宫中作威作福,得罪了不少人,要是失了势,那些人还不得把我往死里整。”王振的额头上又冒出了一层冷汗,他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
另外一边,在英国公张辅的安排下,趁着月色,大军开始有序地向怀来城方向移动。
张辅骑在马上,神色凝重,目光坚定地注视着前方。
月光洒在他饱经风霜的脸上,勾勒出一道道坚毅的线条。
“让大家都小心着点,保持安静,千万别让敌人的斥候发现了。”他压低声音,向身旁的将领们嘱咐道。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将领们纷纷点头,小心翼翼地指挥着士兵前进。
由于担心行军过程中被敌人的斥候发现,全军没有点燃任何一个火把,士兵们也都是“人衔枚,马裹蹄”。
反倒是把大多数帐篷和火把留在了土木堡,另外还留下了一百号弟兄留守土木堡。
黑暗中,只听见轻微的脚步声和马蹄声。
士兵们的呼吸声都被刻意压抑着,偶尔有马匹打响鼻的声音,也会让人心里一惊。
“都跟上,别掉队!”一个将领低声喝道。
他的眼神在黑暗中闪烁,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队伍中的士兵们大气都不敢出,紧紧地跟着前面的人。
他们的身影在月光下若隐若现,如同鬼魅一般。
“百户爷,咱们真能顺利抵达怀来城吗?”一个年轻的士兵小声问道。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脸上满是紧张和恐惧。
“别多嘴,跟着走就是!”百户长低声呵斥道。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严厉,但也难掩内心的不安。
年轻士兵缩了缩脖子,不再言语。
他紧紧地握着手中的长枪,手心已满是汗水。
百户长心里也没底,但是他知道,此刻必须坚守岗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