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锐自通州一行,处置了那些贪污腐败的官员后,心中的怒火却并未平息。
他深知,通州府牛家湾马户的问题,必定不是个例。
那背后或许隐藏着整个大明马政的混乱与危机。
回到皇宫,朱锐端坐在御书房内,面色凝重。
他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每一下都仿佛带着深深的思虑。
此时的他,心中满是对大明未来的担忧。
“来人,传首辅曹鼐、兵部尚书于谦、户部尚书王佐前来见朕。”
朱锐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却透露出一丝急切。
不多时,曹鼐、于谦、王佐三人匆匆赶来。
他们三人皆是大明的重臣,此刻心中也充满了疑惑,不知陛下如此紧急召见所为何事。
朱锐看着三人,微微叹了口气,然后将通州府多位官员贪污的事情缓缓道来。
他的眼神中满是愤怒与痛心,
“朕在通州所见,那些官员为了一己私利,竟然勾结起来,贪污受贿,出卖国家利益。他们将马户的马匹贱卖给外敌,此等行径,简直令人发指。”
曹鼐等人听了,皆是面色大变。
他们心中震惊不已,没想到在陛下的治理下,竟然还有如此胆大妄为的官员。
朱锐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朕思来想去,觉得此事绝非偶然。通州的问题,或许只是冰山一角。朕怀疑,整个大明的马政都存在着严重的问题。”
曹鼐微微躬身,恭敬地说道:
“陛下,我朝马政制度本是较为完备的。洪武六年,陛下的先祖便仿前朝旧制,重设太仆寺,掌管全国马政,太仆寺分设在北京与南京,掌控南北直隶、鲁豫、两淮与江南的马政。除太仆寺外,京城还有御马监专门管理皇家御马,边境马匹则由行太仆寺与苑马寺分管,从中央到地方,层级分明。马匹来源主要有二,一是自己养殖,二是从外进口,自己养殖又分官牧与民牧。官牧由卫所军人负责,政府设置草场,挑选良种马交予他们牧养。民牧则较为复杂,分为计户养马、计丁养马与计亩养马三种。”
朱锐微微点头,而后皱眉道:
“那如今养马面临的问题究竟何在?这混乱局面又是如何形成的?”
王佐上前一步,说道:
“陛下,这养马面临的问题诸多啊。首先,民牧虽看似是让百姓帮朝廷养马,朝廷给予相应回报,要么免粮要么免除徭役,可实际操作中,朝廷的好处常常难以兑现,而百姓所背负的压力却是实打实的。百姓并非只负责养马,他们还要承担田赋、徭役等。养马本就复杂,需要场地、时间和精力,还得先行承担各种费用支出,倘若马匹生病,还得自掏腰包医治。年复一年,百姓口袋被掏空,养马成为沉重负担,一旦马匹出问题,普通家庭便可能遭遇灭顶之灾。”
于谦接着道:
“而且,朝廷所定养马规则存在诸多不合理之处。比如规定养马百姓每年需交上相应数量的马匹,然而明朝良马的品种与科技决定了马匹每年繁衍数量有限,每年能诞生一匹新马驹已属不易,可往往一匹马驹满足不了官府需求,养马人赔钱便几乎成了必然。如此一来,百姓出钱出力养马,最后却什么好处都没捞到,还得倒贴钱,许多百姓因此纷纷破产,最惨之时,百姓甚至要卖掉妻儿来为马匹抵债,实乃荒谬至极。”
曹鼐补充道:
“再者,养马过程中,部分官员为了政绩,不顾实际情况,强行推行养马任务。一些贪官污吏更是趁此机会大肆敛财,在验收马匹时形成黑色利益链,那些无力支付钱财的百姓便经常遭受无理刁难。更有甚者,将原本就自顾不暇的百姓也拉入养马制度中,极大地加深了百姓对朝廷的不满。”
朱锐听后,怒拍桌子,站起身来,说道:
“朕没想到这马政竟混乱至此,百姓苦不堪言。必须要彻查此事,整改马政,绝不能让这等混乱局面继续下去,还百姓一个公道。”
一时间,御书房内气氛凝重,众人都明白,整改马政之路必将艰难,但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为了百姓的安宁,必须迎难而上。
良久,朱锐看向曹鼐,问道:
“曹爱卿,你可知目前大明朝每年养马出栏量及养马场分布的具体情况?”
曹鼐心中一紧,他知道陛下此刻对马政之事极为重视。
他微微躬身,恭敬地说道:
“陛下,臣虽对马政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