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瓦剌那装饰着华丽皮毛与璀璨珠宝的王帐之中,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烛火摇曳闪烁,光影在众人脸上诡谲地跳动。瓦剌首领也先坐在主位之上,他那深邃的眼眸中此刻满是忧虑与烦躁,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座椅的扶手。
“明军如今如狼似虎般扑来,诸位可有应对之策?”也先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与沙哑,打破了帐内令人窒息的寂静。
赛罕王猛地站起身来,他犹如一头被激怒的雄狮,魁梧的身躯散发着浓烈的战意。“首领,我们瓦剌的勇士血液里流淌着不屈!明军又如何?我愿率我麾下儿郎冲锋陷阵,定要将他们斩于马下,让他们知道冒犯我们瓦剌的代价!”他一边激昂地说着,一边大力挥舞着手臂,铠甲随着他的动作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他的双眼瞪得滚圆,仿佛眼前已经浮现出明军溃败的场景,满脸的络腮胡子都似乎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宰相阿剌知院轻轻抚了抚自己的胡须,微微皱眉,缓缓起身说道:“首领,如今形势严峻,明军的火器威力巨大,战术亦有章有法。之前的战斗中,我们的损失不可小觑。若一味死战,恐怕会给我们的部落带来灭顶之灾。臣以为,求和或许是一个可行之策,能为我们的族人寻得一线生机。”他的声音沉稳却又在帐内激起了千层浪。
赛罕王一听,怒目圆睁,狠狠地瞪向阿剌知院,“求和?你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们瓦剌的荣耀不容许被践踏,怎可向明军低头示弱!”他的手“嗖”地一下按在了腰间那寒光闪闪的刀柄上,作势就要拔刀。
伯颜帖木儿见状,赶忙起身拉住赛罕王,劝说道:“王兄,莫要冲动。阿剌知院也是为了我们部落着想,大家都是想让瓦剌更好。”
赛罕王却用力一甩手臂,“哼!你们就是胆小怕事!”
也先揉了揉太阳穴,内心陷入了极度的挣扎。他深知赛罕王的忠诚与勇猛,但阿剌知院的话也如重锤一般敲击着他的内心。他望着帐内众人,脑海中思绪万千。作为首领,他肩负着整个瓦剌的命运,任何一个决定都关乎着无数族人的生死存亡。
各个部落之间,原本紧密的联盟如今也开始出现了裂痕。一些小部落的首领们在暗中频繁碰头,窃窃私语。
“我们跟着瓦剌本部南征北战,可如今呢?明军越来越强,我们的兄弟死伤无数,再这样下去,我们的部落就要消失了。”一个小部落首领满脸愁容,眼神中满是恐惧与无奈。他的部落本就人口稀少,在这场与明军的战争中,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听说大明皇帝很是宽厚,若是我们投靠大明,说不定还能保全族人性命,过上安稳日子。”另一个小部落首领眼中闪过一丝期待,声音虽小却充满了渴望。
但也有一些部落坚决地站在瓦剌本部这边。
“我们世世代代受瓦剌的庇护,如今怎能背叛?我们要与本部共存亡!”一个忠诚的部落首领义正言辞地说道,他紧握着拳头,表情坚定。可他微微颤抖的嘴唇却暴露了他内心的恐惧与不安。
在军事会议上,争论愈发激烈。
“首领,我们草原的勇士们不惧任何挑战!我们的骏马能踏破明军的防线,我们的弯刀能砍下明军的头颅!只要制定好战略,胜利必将属于我们!”赛罕王大步走到帐中的地图前,指着明军的进军路线,声如洪钟地阐述着自己的想法,同时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各种战术动作。
阿剌知院轻轻叹了口气,冷静地回应道:“赛罕王,你太过冲动。明军不仅兵力众多,而且后勤补给充足。他们的侦查手段也十分厉害,我们在草原上的优势正在逐渐消失。不能只凭一腔热血,而忽视了现实的残酷。”
也先站起身来,缓缓走到帐门口。草原上的风呼啸而过,吹起他的披风猎猎作响。他望着外面辽阔无垠却又危机四伏的草原,心中五味杂陈。他的尊严不允许他轻易向明军求和,但族人的未来又如同巨石一般压在他的心头。
“传令下去,召集所有部落首领,再行商议。”也先最终说道。
当各个部落的首领们再次聚集在王帐时,气氛紧张得如同拉满的弓弦。那些有求和意向的小部落首领们低着头,眼神闪烁,不敢与也先对视。而主战的部落首领们则怒视着他们,仿佛要用眼神将他们焚烧殆尽。
也先缓缓开口:“如今我们瓦剌面临生死抉择。明军的强大大家有目共睹。我们是战是和,必须尽快做出决定。”
一个小部落首领战战兢兢地站了出来,“首领,我们的部落已经无力再战。牛羊在减少,勇士在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