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内,气氛凝重得仿若能攥出水来。晨曦从殿顶的藻井缝隙间漏下,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柱,却驱散不了众人心中的阴霾。朱锐高坐龙椅之上,面色冷峻,目光如炬,俯视着下方交头接耳的群臣。于谦站在文官队列之首,眉头紧锁,眼神透着深深的忧虑;各部尚书也神色各异,或低头沉思,或轻声交流,嘈杂的声响在这空旷大殿内嗡嗡回荡,却难掩一股无形的焦躁。
“宣许震进殿!”朱锐一声令下,声音仿若洪钟,震得殿内众人瞬间安静,回音在殿梁间久久不散。
片刻,殿门缓缓打开,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逆光而入。许震身着一袭洗得有些发白的战甲,虽陈旧却整洁,甲片在微光中仍泛着冷硬的光泽。他满头银丝如雪,却根根抖擞,整齐束于脑后,面庞布满岁月的痕迹,皱纹如刀刻般深邃,然而那双眼眸却炯炯有神,仿若燃烧着两簇永不熄灭的火焰。他大步流星地迈进殿内,每一步都沉稳有力,带起一阵微风,使得衣袂猎猎作响,直至走到殿中,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声如洪钟:“末将许震,参见陛下!”声音仿若炸裂在大殿上空,震得众人耳鼓嗡嗡作响。
朱锐微微前倾身子,目光紧紧锁住许震,似要将他看穿:“许将军免礼,平身。”话语中带着几分审视与期待。
许震起身,身姿笔挺,昂首挺胸,目光坦然地与朱锐对视,丝毫不显怯懦。此时,殿内大臣们的目光纷纷投向他,交头接耳之声再次响起。
“这许震都这般年纪了,还能领兵打仗?”
“是啊,虽说昔日战功赫赫,可如今岁月不饶人,别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这些窃窃私语虽小,却一字不漏地钻进许震耳中。他浓眉一挑,眼中闪过一抹不服输的倔强,朗声道:“陛下,臣听闻朝堂正为平倭主帅一事商议,臣愿请缨出战!”此言一出,大殿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惊愕地望向他。
朱锐微微眯起眼睛:“许将军,朕知你忠心可嘉,只是此战非比寻常,路途遥远,艰辛异常,你年事已高,可有把握?”话语中虽有疑虑,却也饱含关切。
许震微微仰头,目光穿越殿顶,仿若回到往昔金戈铁马的岁月,神情中满是豪迈与追忆:“陛下,臣戎马半生,历经大小战役数十场。当年北征鞑靼,冰天雪地中,臣率敢死队夜袭敌营,杀得他们片甲不留,令其闻风丧胆;西南平叛,瘴气弥漫的山林里,臣与将士们同吃同住,苦战数月,终平定叛乱,还百姓安宁。如今虽已年迈,但这一身筋骨还硬朗,杀敌报国之心从未有半分减退,愿以残躯,再为大明立战功,护我江山社稷!”他言辞恳切,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仿若带着当年战场上的硝烟与热血,回荡在众人耳畔。
于谦微微点头,眼中露出赞赏之色,上前一步:“陛下,许将军所言不虚,臣也曾听闻他过往战绩,其勇猛谋略皆非凡人能及。且老当益壮,经验丰富,若有年轻将领辅佐,定能担此重任。”
然而,仍有大臣心存疑虑。刑部尚书李雄站出来,微微皱眉:“于大人,话虽如此,可战场形势瞬息万变,万一许将军体力不支,影响战局,这责任谁担得起?”此言一出,不少大臣纷纷点头,小声附和。
许震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傲然弧度,二话不说,解下腰间佩剑,“哐当”一声扔在地上,双手握拳,运气凝神。刹那间,他周身气势一变,原本沉稳如山的气息中多了几分凌厉。只见他大步走到殿中空地,扎稳马步,双手猛地抓住殿中一根粗壮的立柱,大喝一声,竟生生将立柱撼动,尘土簌簌而落。
众人惊得目瞪口呆,殿内一片死寂。片刻后,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喝彩声。
“好!许将军果然神力!”
“这般身手,哪像个年迈之人,我看这主帅非他莫属!”
许震收势,气息微喘,却面不改色,捡起佩剑,重新抱拳:“陛下,臣虽不敢言万无一失,但定当竭尽所能,不负圣望。若有差池,愿以项上人头谢罪!”他目光坚定如磐,透着视死如归的决绝。
朱锐眼中闪过一抹欣慰与决然,起身踱步至许震面前,双手扶起他:“许将军快快请起,朕信你!有你这等忠勇之士,乃大明之福。”转头看向群臣,“诸位爱卿,许震将军既已表明决心,朕意已决,便由他挂帅出征。至于副将,众卿可有合适人选?”
于谦沉思片刻,开口道:“陛下,臣举荐关腾、马云、贺斌三位年轻将领。关腾勇猛无畏,冲锋陷阵最是拿手;马云心思缜密,善于谋略,能洞悉敌军破绽;贺斌沉稳可靠,负责后勤保障,可保大军无后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