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统十四年八月十五日,清晨。
今日是中秋佳节,可是怀来城内却全然没有节日的喜庆气氛。
得知土木堡被瓦剌人攻陷,县衙大堂内顿时一片哗然。
英国公张辅却依旧稳如泰山,他缓缓地说道:“诸位不必过于忧虑!这一百人皆是我大明朝的铮铮勇士,他们用生命扞卫了大明的尊严。”
他目光坚定,声音沉稳有力,“瓦剌人骑兵虽勇,但切莫忘了,他们粮草却不足。再者,我军有大量火炮镇守,此乃我军制敌之利器,有此依仗,我军何惧瓦剌人!”
宣府总兵杨洪突然间神色激昂地站起身来,目光坚定地说道:
“诸位莫要惧怕这瓦剌人!遥想当年太祖在位之际,我大明军威浩荡,气势如虹。”
“面对蒙古人的来犯,咱们何曾有过丝毫退缩?咱们的将士们个个英勇无畏,冲锋陷阵,在战场上奋勇杀敌,将那蒙古人打得丢盔弃甲、狼狈逃窜。”
“如今,面对这瓦剌人,我们拥有坚固的城池,精良的装备,更有保家卫国的决心,难道还会畏惧他们不成?”
众人听了,皆点头称是,神色略微安定了些。
然而,朱锐却没说话,他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不一会,一名小太监急匆匆走了进来,神色慌张,在王振耳边低语了几句。
王振闻言,神色大惊,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何事如此慌张?”朱锐率先问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威严。
“万岁爷,刚才守城将士来报,瓦剌人的大军已将怀来城团团围住。”小太监声音颤抖,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吓得不轻。
“何必大惊小怪,瓦剌人自然是要来的,卿等随朕一起去城头查看。”朱锐的语气平静而坚定,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说完,朱锐便起身离开县衙,步伐坚定地向城头方向走去。
大臣们面面相觑,随后也都赶紧跟在后面。
王振本想阻拦,他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害怕这一去会有危险。
但见皇帝脸色凝重,威严尽显,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得乖乖跟上。
来到城头,朱锐放眼望去,城下的景象令人胆寒。
瓦剌人的营帐密密麻麻地围绕着怀来城,仿佛一片无边无际的乌云压境。
营帐之间,炊烟袅袅升起,却丝毫没有给这紧张的气氛带来一丝温暖和宁静。
无数的瓦剌士兵在城下来回奔走,他们的呼喊声、马蹄声、兵器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股令人心悸的喧嚣。
那些骑兵们挥舞着弯刀,刀光在夕阳的余晖中闪烁,如同魔鬼的獠牙。
步兵们则喊杀声不绝于耳,目光中充满了贪婪和杀戮的欲望。
此时,怀来城内,往日的繁华热闹已不复存在。
街头巷尾弥漫着紧张与恐惧的气氛,百姓们紧闭家门,忧心忡忡。
街边的店铺大多已经关门歇业,原本熙熙攘攘的集市如今空无一人,地上散落着来不及收拾的货物。
普通百姓家中,妇人们紧紧搂着孩子,低声抽泣,男人们则面色凝重,手中紧握着简陋的农具,准备随时为保卫家园而战。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坐在门槛上,目光呆滞地望着远方,口中喃喃自语:“这可如何是好,老天保佑怀来城能度过此劫啊。”
大户人家也失去了往日的从容,家仆们匆忙地收拾着贵重物品,将其藏入地窖之中。
小姐们躲在闺房内,嘤嘤哭泣,老爷们则聚在一起,商讨着应对之策。
而那平日里充满欢声笑语的学堂,此刻也变得鸦雀无声。
学童们都被父母接回了家中,先生独自站在空荡荡的教室里,望着墙上的圣贤画像,默默祈祷。
怀来城属万全都指挥使司,归东路管辖。
下辖沙城堡城、土木堡城、榆林堡城。
此城依山而建,地势险要。
共有东、南、西三个城门,各城门皆有瓮城拱卫。
城墙高耸坚固,犹如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
再看那城楼,巍峨耸立,飞檐斗拱,雕梁画栋。
朱红色的梁柱在阳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彰显着曾经的辉煌与威严。
城楼的屋顶铺着青灰色的瓦片,层层叠叠,错落有致,宛如鱼鳞一般紧密排列。
城楼上的了望口和射击孔分布均匀,仿佛是一双双警惕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