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荆关距离京师差不多三百里。
九月二十七日的午后。
这看似是个寻常的日子,实则暗潮汹涌。
此时大明北京城的兵部被阴霾重重笼罩。
孙祥的战报恰似一道惊天霹雳,让刚刚上任的兵部侍郎于谦心急如焚,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不断滚落,他的内心仿佛被无数蚁虫疯狂啃噬。
要晓得,明英宗朱祁镇此番出征,几乎将朝中一半的重臣都带走了,另外留守京师的士兵还不足两万人。
兵部大堂内,气氛沉闷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此时已临近农历十月,窗外狂风呼啸,疯狂地席卷而过,吹得树枝“嘎吱嘎吱”乱叫。
阵阵寒风刺骨,似乎在提前宣告冬日的降临。
于谦片刻不敢耽搁,即刻召集了留守朝中的几位重臣前来商议。
只见他神色凝重,双眉紧蹙,在大堂内不停地来回踱步,焦急地等待众人到来。
吏部尚书王直火急火燎地赶来,还没坐稳就心急如焚地叫嚷道:
“哎哟哟,皇上此次御驾亲征瓦剌,京城最精锐的三大营都被带走了,如今瓦剌人又朝着紫荆关打来,这可如何是好哟!”
他边说边不停地搓着双手,眉头拧成了疙瘩,眼神中满是惶恐与焦虑,心里一个劲儿地嘀咕:“这京城怕是要保不住了,难道大明的江山就要在这节骨眼上断送?”
户部右侍郎陈循则不紧不慢地开口,脸上没什么表情,眯缝着眼睛说道:
“这进攻紫荆关的瓦剌人到底有多少,咱们可还没摸清呢,依我看呐,咱们得谨慎行事。”
他微微眯着眼,心里暗自打着小算盘:“这局势如此凶险,稍有差池就会万劫不复,我可不能贸然表态。”
王直一听,顿时怒发冲冠,指着陈循大声吼道:
“哼!你说的这叫什么话?都到这火烧眉毛的时候了,你还在这儿含含糊糊,你到底有没有把大明的江山放在心上?”他气得满脸通红,额头上的青筋都暴突起来。
陈循依旧面不改色,心里却暗自嘟囔:“这王直就是个急性子,我可不能被他搅乱了分寸。”嘴上不慌不忙地说道:“王尚书莫急莫急,我这也是为了大局着想嘛。”
刑部右侍郎江渊再也按捺不住,猛地一拍桌子,瞪大眼睛高声说道:
“瓦剌人简直是狼心狗肺,居然敢侵犯我大明的边关!试问我大明朝的将士怎能容忍?虽说皇上此时身在怀来,可二十多天前就已发下圣旨,从临近州府紧急调兵二十万来拱卫京师。咱们怕啥?”
他气得直跺脚,满脸怒容,心中满是对瓦剌人的愤恨和对大明的耿耿忠心,一心想着要力挽狂澜。
王直冷哼一声,气急败坏地吼道:
“这二十万兵在哪儿呢?我看呐,就算再等上一个月,他们也到不了。眼下紫荆关要是被攻破,瓦剌的铁骑三天内就能杀到京师。”
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原地来回打转,双手颤抖个不停,脸色惨白,仿佛已经看到了瓦剌铁骑在京城肆虐的惨状。
此时,外面的天空骤然暗了下来,乌云滚滚,似乎一场狂风暴雨即将来临。
寒风越发凛冽,吹得窗棂“呜呜”作响。
江渊梗着脖子,不服气地回应道:“京师不是还有两万守军吗?”
王直怒目圆睁,咬牙切齿地说道:“两万守军?能挡得住瓦剌的虎狼之师?你这简直是痴人说梦!”
眼看两人就要这样无休止地吵下去,也吵不出个结果。
于谦眉头紧蹙,猛地一挥手,果断地打断他们的争执:“好了好了,都别吵啦!”他声音洪亮有力,表情严肃,眼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众人安静下来后,于谦陷入了沉思。
他微微眯起双眼,目光深邃而凝重,双手背在身后,脚步放缓却不停,仿佛脚下的每一步都在丈量着战略的布局。
他时而紧抿嘴唇,时而轻咬下唇,额头上的皱纹愈发深刻,显示着他内心的焦灼与深思。
于谦的脑海中如同一幅巨大的军事地图在徐徐展开,他思索着:“山东的备倭军虽已抵达三万,但战力究竟如何?调兵入京,路途遥远,如何保障粮草供应?紫荆关的地形是否能为我方所用?若瓦剌人强攻,我方该如何布防?”
每一个问题都在他脑海中盘旋,他不断权衡着各种可能性,试图找到最佳的应对之策。
过了一会儿,于谦抬起头,目光坚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