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六日,早朝。
奉天殿内气氛依旧凝重。
群臣在殿下窃窃私语,议论纷纷,而朱锐则靠在龙椅上,眼神虽看似在扫视群臣,可脑海里却全是那如同黑洞般的军费缺口。
他微微皱着眉头,手指不自觉地轻轻敲击着龙椅的扶手,每一下都仿佛带着他内心的焦虑与不安。
突然,户部主事杜儒林从群臣中迈出一步,站了出来。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沉稳有力,可那微微颤抖的嗓音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一丝紧张:“皇上,臣杜儒林有要事要启奏。”
朱锐微微抬了抬眼皮,问道:“何事?”
他心中暗想:户部主事杜儒林?这不是那位杜公子的父亲吗?一个小小的正六品,自己的家人随手就可以拿出一万两来买一幅画,实在是阔绰啊!朕昨天刚教训了你儿子,看来老天爷让朕今天要教训教训他老子了。
杜儒林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臣要奏的是有关太子行册封大典之事。”
朱锐心中猛地一惊,但他脸上却依旧不动声色,只是目光紧紧地盯着杜儒林,心中暗自思忖:哼,这家伙,胆子倒是不小,还真敢提。
他仔细地打量着杜儒林,只见此人仪表堂堂,一表人才,可这背后的心思却未必单纯。
朱锐心想:哟呵,看来周贵妃这是贼心不死啊,还惦记着这事呢,这杜儒林十有八九是和周贵妃一伙的。但朝堂之上,难道就只有他一人?
朱锐决定先按兵不动,看看还有没有其他人跳出来。
他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杜儒林见朱锐没有说话,心中不禁有些打鼓,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咬了咬牙,心想:既然已经站出来了,就没有退路了。
继续说道:“去年八月,陛下已经拟旨册封太子,但时至今日,仍未曾行册封大典。臣认为这与礼不合,请陛下明鉴。”
说完,他便跪倒在地,身体匍匐着,额头紧紧地贴着地面,那姿态既有着对皇权的敬畏,又带着一丝孤注一掷的决绝。
大殿上的大臣们见朱锐还是不说话,人群中开始出现了一阵细微的骚动,大家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但很快,骚动又平息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朱锐身上,等待着他的回应。
这时,都察院的右都御史李浩也站了出来,他的步伐坚定,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然。
他拱手说道:“臣附议。”
紧接着,礼部主事吴海,大理寺左寺丞张齐亮,工部员外郎华庆、刑部郎中元朗等纷纷出班附议。
他们一个接一个地站出来,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不同的神情,有的坚定,有的犹豫,有的则暗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朱锐看着眼前跪着的这六人,心中冷笑:哼,这还差不多,我就说嘛,怎么可能就一个人?看来今天这是有备而来,非要在我这里讨个说法了。嘿嘿,朕就拿你们开刀吧。
他的手指紧紧地握了起来,手背上青筋暴起,显示出他内心的愤怒与决心。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大殿内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良久,朱锐突然从龙椅上站起身来,他的动作不紧不慢,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威严。
他缓缓地走到群臣中间,脚步沉稳有力,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众人的心弦之上。
他先是环视了一圈站在大殿中的群臣,那目光如鹰隼一般锐利,仿佛能看穿每个人的心思。
然后,他又将目光落在了跪在地上的六人身上,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
他缓缓地开口说道:“朕知道,你等皆是为大明朝着想。”
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深意。
杜儒林和其他六人听到这句话,心里暗自庆幸。
他们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心中都涌起一丝希望:莫非皇上要松口了?看来这事今天是有门啊!
他们的身体不自觉地微微颤抖着,那是紧张与期待交织的反应。
然而,朱锐突然话锋一转,声音陡然提高:“但是,册立太子之事岂容尔等置喙?”
他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奉天殿内炸响,回荡在每一个角落,震得众人耳膜嗡嗡作响。
他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眉头紧锁,仿佛暴风雨即将来临。
跪在地上的那六人浑身一颤,仿佛被一道闪电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