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五日,阳光如同金色的纱幔,轻柔地洒落在北京城。
那冬日的严寒被这温暖的阳光一点点驱散,只留下丝丝缕缕若有若无的凉意。
整个北京城都洋溢着一种生机勃勃的气息。
朱锐这些日子却是如坐针毡。
军费的事宛如一座沉重无比的大山,死死地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就连这几日的早朝,他看似端坐在龙椅之上,可实际上,心思早就像脱缰的野马飘到了那军费的缺口上,整个人显得心不在焉,甚至有些恍惚。
在乾清宫中待得烦闷至极的他,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躁动。
“朕在这宫中实在是待得烦闷了,今日朕想出宫走走。”朱锐站起身,自言自语地说道。
说罢,他便带领着一干人等出了宫门。
北镇抚司的镇抚使袁彬紧紧跟随在朱锐身旁,东厂的掌刑千户阮浪也贴身跟着。
还有其他数十名护卫,如同影子一般,远远地跟在后面,时刻保持着警惕。
他们一行人走在京城的街道上,街道两旁的商铺和酒肆林立,仿佛一幅繁华的画卷在眼前徐徐展开。
那古色古香的店铺招牌,在阳光下闪烁着岁月的痕迹;那酒肆中飘出的阵阵酒香,仿佛带着诱人的魔力,让人忍不住想要沉醉其中。
人流如织,熙熙攘攘,有挑着担子叫卖的小贩,有嬉笑打闹的孩童,还有行色匆匆的路人。
等他们来到东直门附近的时候,一家古玩店瞬间吸引了朱锐的注意。
这家古玩店的店名极为有意思,叫“三百两”。
朱锐心中涌起一阵好奇,脚步不由自主地朝着古玩店走去。
朱锐刚迈进店门,店里的伙计便眼尖地瞧见了他们,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
“几位客官,里面请。”伙计热情地招呼着,手脚麻利地给朱锐他们上茶。
朱锐坐下后,便开始仔细打量起这个古玩店。
这店铺面积大约有一百平,里面的东西琳琅满目,让人眼花缭乱。
珠宝在灯光下闪烁着璀璨的光芒,翡翠如同碧绿的湖水,散发着温润的光泽;玉器洁白无瑕;字画则散发着浓浓的墨香。
此时店里的客人还不算多,显得有些安静。
朱锐的目光在店内扫了一圈后,转身便问那伙计:“小哥,贵店的店名很是有趣,请问何解呀?”
伙计一听,顿时一脸懵逼,挠了挠头说道:“回客官的话,小人也不知呢。我这就去请我家掌柜的,客官请稍后。”说完,便匆匆朝着里屋跑去。
不多时,店掌柜便从里屋走了出来。
他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朱锐,只见朱锐气质不凡,衣着华贵,身边还跟着两个一看就非寻常之人的随从,心中便猜测此人定是非富即贵。
他可不敢怠慢,连忙笑脸相迎:“客官光临小店,不知有何赐教?”
朱锐也抬眼瞧了瞧店掌柜,只见这掌柜的身材矮胖,小眼睛在脸上眯成了一条缝,皮肤黝黑,一看就是久经世故之人,不过从他的神态和举止来看,也就是个“职业经理人”的角色。
朱锐又把刚才问伙计的话复述了一遍。
店掌柜应道:“这店名是小人东家取的。据东家讲呀,但凡店里的任何物件,最低不能低于三百两出售。”
朱锐心中暗自思忖:三百两?这可是普通百姓一家六十年的开支啊!这古玩店的东西还真是价格不菲。
正在这时,店门口的帘子被轻轻挑起,一个一身白衣的公子走了进来。
朱锐只觉得这人好像在哪里见过,但一时之间竟是想不起来。
那白衣公子一进门就大声喊着:“王掌柜在不在啊?”
那掌柜的听见有人叫他,扭过头一看,见来的这位公子他认识,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转身径直朝着那位公子走了过去,陪着笑脸说道:“原来是户部主事杜大人家的公子啊,您能来小店,那真的是蓬荜生辉啊!”那阿谀奉承的模样,让人看了不禁有些厌恶。
听到王掌柜这样说,朱锐也突然想了起来,这位杜公子和他在墨香苑曾有过一面之缘。
此时,这位杜公子也看到了朱锐,他远远地拱了拱手,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朱公子啊。”
朱锐也礼貌地拱手回礼,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微笑,心中却暗自嘀咕:这家伙,今日又不知要闹出什么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