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过后,兀赫图统领着八千瓦剌士兵,抵达了火石沟。
火石沟横卧于前方,绵延三里有余。两侧的岩石高耸入云,恰似一把把直刺苍穹的利剑,透着冷峻威严的气息。沟内怪石嶙峋,那些形状千奇百怪的石头仿若张牙舞爪的洪荒巨兽,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威慑力。
兀赫图骑于战马之上,他那高大的身躯却也藏不住眼中的踌躇之色。他眉头紧蹙,内心陷入了激烈的挣扎:“这火石沟地势如此险要,简直是设伏的天赐良地。明军向来狡黠无比,惯会使些阴谋诡计,这里会不会隐藏着他们的圈套呢?一旦贸然进入,万一遭遇埋伏,那便是万劫不复之境。可若是在此踌躇不前,贻误战机,又该如何向大汗交代?” 他的手紧紧攥着缰绳,缰绳都被汗水浸湿了,那湿漉漉的感觉就像他此刻忐忑不安的心境。
他勒住马缰,扭头对身旁的副将吩咐道:“此地方透着诡异,切不可掉以轻心。你领一队斥候前去仔细探查,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
副将领命后,即刻率领斥候们小心翼翼地朝着火石沟深处缓缓前行。
兀赫图端坐在马背上,双目紧紧盯着斥候们消失的方向,一颗心却早已悬到了喉咙口。
一个时辰缓缓流逝,对兀赫图而言,每一刻都似漫长的煎熬。
终于,斥候们归来了。
“将军,我等已仔细探查,并未发现敌军踪迹。” 副将恭恭敬敬地禀报。
兀赫图听闻此言,心中略微放松了些许,但仍留存着几分疑虑。
他牙关一咬,心下一横,大喝一声:
“全军速行通过!”
那喝声在山谷间来回激荡,带着一抹决然之意。
伴随着他这一声令下,骑兵们一马当先,马蹄下扬起滚滚尘土,恰似一阵黑色的狂飙;步兵们则紧随其后,迈着整齐且急促的步伐,整支军队迅速朝着火石沟涌去。
当队伍行至火石沟半途之时,突然间,火石沟两侧金锣齐鸣。那锣声仿若惊雷乍响,一下子打破了行军的原有节奏。
兀赫图心头猛地一紧,暗自叫苦不迭:
“不好,果真是中了埋伏!”
就在此时,明军士兵高声呐喊:
“兀赫图,你这手下败将,还不速速投降!”
这喊声在山谷间回荡,满是嘲讽之意。
兀赫图闻听此言不禁大怒,双眼瞪得如同铜铃一般大小,满脸涨得通红。但他毕竟身经百战,还不至于丧失理智。他飞速地扫视了一圈周围的地形,脑海中也在迅速地思忖着应对之策。
他压低了声音,对麾下的将士们说道:
“步兵即刻掉头,迅速向后撤退,骑兵快马加鞭向前冲出火石沟。我们绝不能在此坐以待毙,冲出去才会有生机!”
这些瓦剌士兵果然训练有素,即便面临这突如其来的险境,却也丝毫不显慌乱。他们旋即依照兀赫图的指令行事,骑兵们双腿夹紧马腹,加速朝着前方冲去,步兵们则迅速转身,井然有序地向后撤去。
赵忠于高处瞧见瓦剌军队的应对之举,心中暗自钦佩:
“这兀赫图倒还真有些能耐,绝不可小视。”
旋即,他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只见明军的强弓硬弩纷纷亮相,那弩身由坚韧的铁木制成,弩臂上刻有精致的纹路,仿佛是力量的图腾。弩弦则是用多股牛筋混合编制而成,粗壮且富有弹性。箭头闪烁着冰冷的寒光,有的呈三棱形状,犹如锋利的菱角,能够轻易穿透铠甲;有的带有倒钩,一旦刺入人体,便会造成撕裂般的剧痛,难以拔出。
明军的弓箭手们弯弓搭箭,利箭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箭尾的羽毛整齐而精致,那是精心挑选的鹰羽,能让箭矢在飞行中保持稳定的轨迹。
火球则是被多层浸油的麻布紧紧包裹着,内部填充着易燃易爆的火药和油脂,点燃之后,拖着长长的火焰尾巴,呼啸着砸向敌人,就像从天而降的小型太阳,所到之处一片火海。
还有那居高临下摆放的檑木,皆是粗壮的树干,有些树干上还嵌着尖锐的金属刺,一旦滚落,就如同巨大的狼牙棒,借着山势的力量,能够轻易地碾碎、砸伤敌人。
刹那间,箭雨如同遮天蔽日的蝗虫一般朝着沟底的瓦剌士兵倾泻而去,滚木礌石也如洪流般从山上滚滚而下。
火石沟内瞬间乱作一团,呼喊声与惨叫声相互交织。
不过,由于这火石沟的沟底宽约十丈,有一定的缓冲空间,再加上瓦剌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