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缝合用了极大的力气,看得人毛骨悚然,这可不是缝衣裳鞋子,而是人的皮肉。
陈景铎直着眼睛看他缝合完,退后擦汗时,脑海里已经是一片空白。
那手法的确是凌厉又果决,看着俨然不像第一次做这种事。
陈老见他发呆,“啧”了一声提醒,陈景铎赶紧又给秦大将军塞了一丸药下肚,再把剩下的药粉全撒在缝合处,尤其是针孔。
不得不说,这缝完的伤口比之前更为可怖,却多少有些康复的希望。
陈老看样子已经耗尽了所有力气,却还要过去看看秦大将军的脸色,颤抖着手给他把脉。
陈景铎不敢错眼地盯着,直到陈老收回手也没说什么,才放下心来。
总算能跟秦岚交待了,也不必再头皮发麻地顶着秦浮的哭声不知所措。
最要紧的是,这位秦大将军是他救治过的最为位高权重的一位,有了这份人情在,他的药铺生意也会迎来更广阔的天地。
不过眼下么,陈景铎还是先把这好消息通报出去。
秦岚秦浮两姐妹一直站在门口,看陈景铎出来了马上迎上去。
“伯父如何了?”
秦浮不敢说话,还是秦岚揽着她在怀里,想必方才已是安慰过了,只是秦浮眼睛还是肿着的,想是哭过了。
陈景铎点头,“伤口已处理好了,往后静养便是。”
二人闻言都有一瞬间的怔愣,很快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见喜悦和如释重负,对陈景铎也是满腔的感激和拜服。
“陈公子,我,我真不知如何谢你了,等我爹醒了,你要什么我都帮你跟他说。”
秦浮激动得满脸通红,高兴得拭泪,在陈景铎看来还是小孩子,说的话自然当不得真。
谁知秦岚也点头,“这是自然,伯父是秦府的顶梁柱,若真出了事怕是天要塌了,还好有你。妾身也在此谢过,谢礼还需准备些时日再送到你铺子里,或是你有什么想要的,尽可告诉妾身。”
陈景铎也不过分客气,说了几句安抚的话就应下了她们的答谢。
其实对他而言,能看见陈老是如何缝好那么夸张的伤口,就已经值当了,至于救人,也不过是顺手的事。
如今救活了是皆大欢喜,他也可以好好休息一阵子了,他下巴上胡茬都长出来不少。
就算是医者也要休养生息。顺便也想想秦府有什么是他想要的。
说起来还真有,陈景铎走到半路就想起来了,他一拍脑门,“坏了,那药。”
他初见时就想问秦岚求来一枚,却不想手术做完忘了个干净。
秦府因出了秦大将军这么一位武将,保命的天材地宝和药是格外多,都是特意储备着的。
对陈景铎而言最有吸引力的也是这些,他拿到手了不愁用处。
早知道方才就该开口的,陈景铎有些后悔,不过犹豫片刻,又回头看了下秦府大门,还是接着回药铺了。
倒也不是可惜或拉不下脸,他手中也有独一无二,甚至可以说是独步天下的药,管他有什么更好的,自己做出来也是迟早的事。
更何况陈景铎有种预感,秦岚会主动送来他想要的东西。
秦府的事很快一传十十传百,陈景铎名声大噪,不少豪门大族都邀请他去一趟,不是看诊就是求药。
陈景铎都回绝了,他得养段时间精神。
再说了,他手里的确没什么灵丹妙药了,新产品还没开始做,也不知那些老爷们求的哪门子的灵药,那药铺不都有卖的吗?
这事就算陈景铎解释也无济于事,不少人一听秦大将军重伤垂死之际是陈景铎妙手回春,就笃定了他有一味药能活死人肉白骨。
慢慢的都传得像神话故事了,陈景铎听侍女们说起也是哭笑不得。
现在想来,若真有什么灵药,无非是改进后的风寒药,多了些微阵痛的效果,看那日秦大将军的反应却也不大有用,反倒是那止血消毒的药粉或许价值不菲。
这么想着,陈景铎就坐不住了,打算去找来当日的方子再做一次。
这东西和了水也能用,敷在患处是立竿见影的,还不易感染,对于夏日受伤或是条件艰难没有好药时尤其管用。
至于珍惜么,他少做一点就珍惜了,物以稀为贵的道理还是显而易见的。
陈景铎翻箱倒柜都没瞧见那药方,想是在陈老那里。
他一直被留在秦府看顾秦大将军,陈景铎当日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