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好心情地逗他,“想进宫啊,总会有法子的,你学那钦差不就马上能进么?”
陈景铎皮笑肉不笑,“大将军既然有此高见,不如身先士卒?”
“得了,老夫可没兴趣哄那小崽子玩,如今他虽为九五却仍无掌事之能,孤立无援,你去了怕也讨不得好,难不成还真指望一个大夫保他安宁?”
这是让陈景铎难得赞同的话,的确是个小崽子,容易听信别人的话不说,也不晓得这宫里到底有几个是真为他好的,没有识人之明。
“那要如何?”
秦朗双手交叠在后脑勺,晃晃悠悠得走在官道上,“还能如何?回翁天种田,不都说解甲归田么?本将军心肠好,也给你弄几亩田,种草药也好种粟米也罢,总归是个营生。”
陈静铎哭笑不得,提醒他本来的打算,“大将军不是想让我留下当陛下的心腹么?难不成这就要抛下我独自回翁天享福去了?”
对刀口舔血的人而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确是福气,但只要秦朗还想作战,那今日的交易就是妥协。
陈景铎想知道他心底里的想法。
秦朗无言,短促笑一声,想说点什么去反驳却很快明白陈景铎的心情,“你急着出人头地也得看时候,没看到那小皇帝今日信我明摆着就是迫于无奈,若没有我这个镇国大将军,你在宫里也不比当初逃荒过得容易。”
这话倒不是威胁,要是入宫面对的是危机四伏,还不如稳稳当当做生意,陈景铎知道他所言有理,却不知还有什么需要瞒着自己,这老头心里的话还没吐干净。
“得了,进宫的事先不着急,先说说你那铺面。老夫可是变着花样的去打听了,一个个都成了精的,演戏给老夫看,就是不卖。诶,你看看还有什么法子。”
总算有爱听的话了,陈景铎很快接道,“既然在他们的地盘上就暂且守他们的规矩,之前不卖不代表今日不卖,不如把殿上的事情放出去,也来个以权压人,在下也借一借大将军的威风。”
秦朗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仿佛没认识过,“陈景铎啊陈景铎,你怎的也做出这样的事来了?”
陈景铎也不觉得没脸,“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权宜之计而已。还是大将军真以为那些铺子是觉得银子不够多?想必大将军是亲自去的,怪不得人家不给卖。”
都明着排挤人了,还看不出来,这话可是明明白白说他老眼昏花,实在下了秦朗的面子,他马上就炸毛了。
“岂有此理,还有人敢不卖我秦朗的面子,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既然是在天子脚下,那些铺面若不是背后有人,恐怕也不会挑人卖,陈景铎暂且还没抽出时间去打听更多,秦朗去既然不管用,就只能他亲自出马了。
二人说着就回了客栈,虽然皇帝已经赐了宅子给秦朗,但到底没那么快,故而住处还是客栈或是驿站。
只是才落脚,一名身着华服的侍从就找上门来,陈景铎皱着眉打量对方,又看自己。
怎么一个小厮都穿得如此招摇,他不置办新衣是不行了是吧?
“我家大人有请,请陈公子明日午时到府赴宴,届时陛下也会来。”
什么人这么大胆?敢把皇帝从宫里拉出来吃饭,陈景铎顿感烦扰,既然是权臣那也就不容拒绝。
罢了,先打听下,大不了把秦朗也拉去当挡箭牌,反正他得罪的人也不少了。
“还不知你家主人是哪位?”
“户部尚书,公子今日见过的。”
陈景铎哑然,的确见过,差点剑拔弩张的那种。
他应下,转头就去找秦朗,秦朗心大,正在啃棒骨喝酒,一听陈景铎说朝中的事就不耐烦。
“你先回去,让老夫把饭吃了再说那些糟心事。”
今日已经见过那位尚书的本事,显然他是文臣之首,能号令那么多人手段定然不简单,虽然陈景铎在商路上畅行无阻,却不能跟政客比玩弄人心权术的本事,更何况人家是真有权力在手。
而要到别人的巢穴里去赴宴,他实在没有把握全身而退,方才在宫里那么多人都险而又险,在他家里没外人看着就更怕出事。
秦朗懒得理陈景铎,他武艺在身自然不怕什么鸿门宴,存了心逗弄陈景铎,也不应,反而偷笑拖着不答应他。
“这事儿你听我一句话,急不来的,既然都答应了人家还不得去瞧瞧到底怎么一回事,再说了,那小皇帝都去了,你有什么去不得的,难不成还真怕他一个书生在自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