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的上杆子暖被窝何乐而不为,何必拒绝的这般彻底?
不过程虎怎么想,陈景铎却没理会。
他走到老树下,这小婢妾好似慌张极了,她颤巍巍的朝着老树后躲了一躲,陈景铎摇了摇头,开口道:
“别躲了,出来。”
闻声,小婢妾身子一颤,这才怯怯的从老树后走了出来。
很瘦,这是陈景铎的第一印象。
本就破烂的麻衣穿在身上就如同是穿了大了几号的衫子将小小的身体这盖住,但很年轻,虽然这小婢妾在脸上涂上了一层厚厚的黑泥,但慌乱灵动的眼神却让陈景铎知道眼前的姑娘年纪恐怕不会很大。
十七或者十八,又或许更小。
他摇了摇头,将手中的草籽朝着小婢妾身前递了递,叹气道:“你不必这样,我们本不过是萍水相逢,你应该清楚,当初我救你不过是不想在这流民中受人欺负,这才出手立威,只不过是为了自己。”
“救你是巧合,也未曾奢求过你的回报,逃难不是话本故事,你也用不着以身相许。”
陈景铎说的很慢,生怕眼前黑黑瘦瘦的小婢妾理解不了他的意思。
只是陈景铎捧着草籽的手伸出了很久,眼前怯怯的小婢妾似乎都没有伸手接的意思,陈景铎摇摇头只能拉起小婢妾的手想把草籽还给他。
两个身子骨逐渐长成的青年再不济也有一把子铁打的身子骨,就算不吃不喝三天也能撑住一口气。
流亡的日子至少还要几天,在风雪中寻找草籽的小婢妾身子本就纤弱,没了吃食如何能够在这漫天风雪中存活下去?
陈景铎不想明天流民们长途跋涉时候被丢弃在原地的尸体就有眼前的姑娘。
可陈景铎想给,小婢妾却不愿意接。
她用力的想要抽回手掌,激烈的动作间,哗啦啦,一捧草籽撒了一地。陈景铎敏锐的看到身前的小婢妾瞬间红了眼眶,却抿着嘴什么话都没说。
她伸出黑乎乎的手抹了把眼眶,然后跪在地上一颗一颗的仔细的捡着刚刚散落在雪地中的草籽,生怕漏掉了一个。
等到确定再无草籽遗落。
小婢妾这才伸着手,咬着唇,高高的举起纤瘦的胳膊将满捧的草籽递到陈景铎的身前,执拗的不肯撒开。
“郎君,莫要嫌弃奴,奴是心甘情愿的。”
“郎君救了奴,奴自此便是郎君的人,娘亲说过,这乱世人命贱如草遇到好的人莫要错过。郎君救了奴,便是一等一的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