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已经有些生气,陈景铎想了想,还是如他所愿,不过这饼子咬下去实在有韧劲,他牙都酸了也没撕扯下来多少。
就在陈景铎以为这是个羞辱他的把戏时,秦朗摇头道,“没用,别吃了,搁在那。”
“可否请大将军告知,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这看不出来?大饼,死面饼。”
陈景铎看着他,等他继续解释。
“罢了,这几日秦浮已经告诉我了,你的确没什么特别的,想必是老夫搞错了,你出去吧。”
陈景铎没走,又去看那面饼。
“似乎不是翁天的做法。”
初来乍到时陈景铎也吃过这样粗糙的食物,但本地的做法还是更喜欢松软的口感,混些芝麻胡椒进去增添口味,倒不是这样素白一个,还做得让人咬不下去。
陈景铎都怀疑能吃得下这东西的人,牙口是不是天赋异禀的好。
话说开了,秦朗也不再打哑谜,他心里清楚陈景铎的功劳。
“老夫这伤口是遭人算计了,心中已经有几个疑影。这饼的确不是翁天的做法,翁天城还没落魄到吃这玩意。是朝中有些跟老夫不对头的老家伙,喜欢招揽出身原籍的死士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这倒是新鲜想法,用食物试探人,若是能咬得动,至少就不太像翁天的人。
其实只要吃过这饼一次,就会相信整个大离朝也没多少人能啃的动,这确实是个很鲜明又不容易注意的特点。
陈景铎的牙还有点酸,对秦朗所言也兴趣不大,参加这些明争暗斗也落不到好处,还不如明哲保身。
不过既然他要说,陈景铎也不拒绝多知道些,保不齐他以后要去京城发展。
秦朗话锋一转,“我听秦浮说了,你是个极简单的人,一门心思就扑在药铺上。如今你救了老夫一命,可有什么想要的?”
陈景铎摇头,“小姐已经把谢礼给我了,我选了库房一味药。”只是暂时还没拿走。
秦朗大笑,“是个识货的,我秦府金银珠宝没多少,但这些宝贝可是几个库房都装不下。”
秦岚也是真诚,舍得把库房打开让他挑选,不过她这样的态度本身就能说明些问题,譬如这陈景铎心思不坏。
秦朗慢慢对他改观,但仍然没放松对内奸的调查,只是这事不再让陈景铎参与了。
他还有最后一点疑心,是关于陈景铎的身世。
“听秦岚说你是逃难来的翁天,之前家中也做药材生意,可否隐瞒了什么?”
陈景铎抬头看他,没想到还有此一问。
“在下真是逃难来的,大将军若不信可去调查。”
其实这事真说起来,陈景铎自己都不晓得穿来之前是什么背景,现在惹人怀疑也不过是因为这一手医术。
看来这背景也是个问题,得想办法遮掩好了,免得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后患。
但此刻陈景铎处变不惊的做派倒没让秦朗继续打探什么,很快就摆手让他离开。
这一关算是过去了,陈景铎出去时看见秦岚在在外边等,显然是不放心。
“伯父可有为难你?”
“不算为难,只是他对我有疑心罢了,也是寻常事。”
陈景铎轻描淡写,但秦岚却敛了笑容,有些无奈,“我知道伯父他……罢了,你能这样想就好,不用太在意那些话,他出生入死的难免不敢相信人。”
“嗯,只要小姐信我就好。”
陈景铎玩笑着说,秦岚也玩笑般听,二人又闲话几句便各奔各处了。
又过了约莫五六日,秦朗察觉自己胸腹手臂的力气都回来了,而最重要的胸口,那道伤痕也已经结痂,显然是已经完全好了。
他起来伸展一二,发现也没有明显的痛楚,除了胸口长长一道褐色的血痂,其余皆如从前,甚至因为补药不间断地喝着,他精神也好多了。
秦朗马上开始算日子,从自己受伤归家,被陈景铎诊治,而后卧床修养,总共也就大半个月。
这么重的伤情,二十日不到就能好,陈景铎的本事似乎比自己想的还要不得了。
他开始对之前对陈景铎说的种种心怀顾虑,怕让人不快。
按理说他作为大将军,可用的人才不计其数,但陈景铎这法子似乎独树一帜,而且后续用的恢复药也效果拔群。
真是不可小觑啊……
秦朗现在才意识到这一点,然而陈景铎已经离开秦府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