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铎回到那个他不经常住的小屋,沈幼娘不在,但桌上放着一个包袱,里头正是他要准备的行装,似乎放着有几天了,白净的布上落了点灰。
他不知道沈幼娘是听见了什么风声,竟然提前就知道他要走,还是说她觉得自己总有一天会离开这里。
陈景铎有些五味杂陈,打开看里头的东西都是他用得上的,而且准备得精简,没有一样多余,甚至还有些东西是他习惯用,他没想到沈幼娘会这么仔细注意到这些。
既然都准备好了,陈景铎干脆承了她的情,拿走包袱后在原地放了一沓银票。
正要出去,就碰见回来路上的沈幼娘,看他拎着包袱,什么都明白了。
沈幼娘跟身边的侍女说了句什么,就快步跑过来。
陈景铎知道她有话想说,停下来等,直到她喘着粗气站在面前,才说出酝酿了一会儿的谢意。
“劳烦你了,不过我马上要离开,你若是有事可以去找秦岚小姐,她会帮你。”
沈幼娘的眼里短暂出现喜悦,而后是怅惘。
她摇头,“妾身知道这里留不住你,就早早准备了这些,现在能派的上用场自然好。不用担心我,我在这里过得还不错。”
说到最后她也没什么话可讲了,二人其实是渐行渐远的,陈景铎也多次澄清跟她的关系,沈幼娘知道人各有命,她要是再跟着陈景铎已经不适合了。
陈景铎点头,“那就好。”
他也是话少的,二人对视了一会儿,默契地错开,继续往自己的方向去了。
沈幼娘走到一半转头,看着陈景铎的背影,目光里的情绪很有些复杂。
一开始或许是真想找个人托付,陈景铎是个有情有义也有些本事的,是好选择,可后来很快就变了,他变得太快,从默默无闻到引来所有人注目,沈幼娘惶恐之余也渐渐明白,她当初的决定是多么草率。
从荒原到翁天,一路上她是亲眼看着陈景铎如何出人头地,在翁天有一席之地的,真要比起来,她那时候的念头实在有些让人羞愧,还是该跟陈景铎一样有自己的事做,有自己的活法,依凭别人终究不靠谱。
沈幼娘叹口气,心下释然,这下是要彻底分开了,她就算明白再多也是舍不得的。
陈景铎准备好出发之后就着手研究从秦府库房里拿来的药,是上好的补药。
自从决定要开发新产品,陈景铎就不拘泥于治病的那种,养身保健的也同样是药,而且说不定销量更好。
只看秦朗恢复那时候吃的补药就知道了,吃得好吃得足够就能迅速恢复元气,哪怕对于健康的人,补药也是大有裨益的。
而从秦府得到的那种,价格昂贵不说,还是有价无市,其中有几味药实在是稀少,陈景铎也只是从书里见过,当时在库房都没找到。
他问过秦岚药是怎么得到的,答曰黑市。
陈景铎当时很是无奈,这答案也算情理之中,却不是可复制的路线。
不过既然东西已经在手里了,照着做出一个差不多的也不算难,至少对于一个有些医理功底,又勤学好问的大夫来说,只是时间问题。
于是接下来几日陈景铎就扑在这药方上面了,得先把原料还原出来才能改进或者修改配方。
常用的做法是把药丸切下来一部分然后用水化开,然后煮沸,通过气味辨别,当然也有些药材的质地不容易研磨彻底,留了一些特质在药丸里,分辨就更简单,譬如金属。
陈景铎小心切下一点边角,用小勺在草纸上摊开,气味倒是很繁杂,不过他已经初步确定了几种辅料。
记在他随身的册子里之后,陈景铎又加水开始煮,一连串动作下来册子都要被写满,而陈景铎的眉头仍然没松开过。
册子里记载的药材并不是什么天材地宝,反而是稍微常见的药材,只是要价不菲。
但仍然有几味不能确定,陈景铎把已知的药材全弄来再如法炮制,制出的药丸显然跟原版不一样。
气味是一方面,颜色也是一方面,但这就更为难找了,那么多草药都是绿的,他要如何确定是哪种。
故而折腾了几天还是回到气味这里,只不过方法变成了翻书,陈景铎心里有股劲在,哪怕需要查阅的典籍浩如烟海,他也一定要把那几位药确定下来。
为此秦岚还专门给他藏书阁的钥匙,让他能随时随地去借阅。
然而黑市来的药虽然管用,但配方是真的找不到,陈景铎问过,秦岚说配方是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