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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不知道他说这些话是眉头高挑的，从地板上映出他背着的那只手上下甩动，并不像面色上表现地那么波澜不惊。他其实比她想象中要离她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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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严言永远记得那天。
&esp;&esp;多年前的那天叶辰尸骨无存。
&esp;&esp;经过那么多年，这是严母第一次说要去看看叶辰，严言深表诧异。
&esp;&esp;严言出发前，陈景行说：中午去外面吃饭?
&esp;&esp;严言说：不行，今天回家有事，事后我给你打电话吧。
&esp;&esp;陈景行紧了紧握着电话的手说：好。
&esp;&esp;墓地在半山坡，前几日阴雨连绵，此时上山不得不穿上雨鞋，本就陡峭的山路，比平时更难走。
&esp;&esp;那年事故后，叶辰的尸体根本无处可寻，下葬时以生前的一套衣服抵用。葬在半山腰就能看清楚他们两家所在的地方。
&esp;&esp;到达墓地时才十点钟，太阳刚刚放暖，他的墓前已经放了一束花。
&esp;&esp;严越四下望望，秸秆已被焚烧过，一望无际的空旷，哪里能看到人踪。
&esp;&esp;叶辰哥在南城有亲戚吗?
&esp;&esp;严母说：哪有什么亲戚，当初他妈妈只身带着他住在我们隔壁，办身后事时也是我们邻居还有叶辰的几个同学帮忙张罗的，这么多年过去了，就算有亲戚也不可能现在才来。
&esp;&esp;姐，叶辰哥祖籍是哪里?
&esp;&esp;他没说过，他来南城的时候才三四岁的样子应该也不知道吧。严言把祭品放在地上，拜了几拜，想过要跟他说许多话，临跟前了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esp;&esp;严母说：你别那么多心，可能就是以前的朋友来看过，叶辰那孩子对人实心眼儿，不只是我们记得他。
&esp;&esp;叶辰家境贫寒，很少照照片，连墓碑上的照片都是高考放榜时留下来的，所以格外年轻。
&esp;&esp;十八岁的少年正是意气风发，嘴角上扬的弧度难以抑制，透过那座碑仿佛可以看见他举手扬着录取通知书高声喊她的样子。
&esp;&esp;对不起。严言不急不缓的说，没有流下一滴泪，只是平静的和他说：对不起。
&esp;&esp;她不知道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就是觉得该说。
&esp;&esp;可能是她没有遵守承诺，把自己搞得狼狈不堪。
&esp;&esp;也可能是她没有遵守承诺，爱上了别人。
&esp;&esp;原因太多，都来不及细究。
&esp;&esp;我来看你了。风吹过，吹散她的头发，她轻轻别在后面，温柔的笑着说：前几日有人经过你们家的房子还打听来着，然后那天晚上我就梦见你了。要不是那天那人提及你，我都快忘记你这个人了。你以前老跟我说别忘了你，我都没忘，可最近不知怎么的，就是想不起你的模样。现在看你，永远都是十八岁的模样，我都二十八岁了。
&esp;&esp;照片里的少年依旧是淡淡的笑容，他留着利落干净的寸头，眼含笑意，好像在说话。
&esp;&esp;严言絮絮叨叨和他讲最近发生的事情，有的事情很小很琐碎，她都一一告诉他。有的话不便说出口，便在心里和他说。比如她和陈景行的交易，比如陈景行越来越反常的体贴。
&esp;&esp;严父说：走吧，再不走就下雨了。
&esp;&esp;乌云罩天，灰蒙蒙的，像是马上就要下雨的样子，倒也应景。
&esp;&esp;山下停着一辆车，掩藏在林木后，一般人不留意根本看不出什么。
&esp;&esp;陈哥，下来了!王军从座位上坐起来，目不转睛看着从山下下来的那人。
&esp;&esp;一位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领带打的一丝不苟，像参加一场正规肃穆的大型会议，金边眼镜折射着太阳光，走到山下时，他回过头去遥遥望了远处一眼转身离开。
&esp;&esp;晨练去山上穿这样，太夸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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