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村里的叔伯乡亲们,以为我买了新车,这才为我放炮恭喜来了。
这倒算是个乡俗了,几乎家家都是如此,反而是我爸和姐夫们反应敏捷,即刻便又买了烟花和鞭炮。
跟随着噼里啪啦鞭炮声,迎在大家之后,作为主家的回应,再次响彻起来。
如此往复,来回数趟之后,这才渐渐地熄了声响。
众人被我爸和姐夫们,推着迎将进来的时候,我正端着一碗面,站在院里看烟火。
当即见了诸位乡亲,便立马放下碗,既是寒暄又是有请,先递上一支烟,再斟满一杯酒,为我们彼此朴实的情意而庆贺。
我们的小院,也在一时之间,快就要被大家挤爆。
这时,屋里坐着的爷爷们,却都起身出来,将要离开了。
也可能是,嫌我们这群年轻人和小孩太吵了,便都跟着我爷爷,去了后面的院里。
随即,大圆桌的四周,再次被大家填满,而酒和菜,又被妈妈和姐姐重新上了一遍。
索性,这不是酒席,也已变成了酒席。
而我和老波,作为宴席最重要的两位主角,自然是无法推脱的。
没办法,尽管有些疲惫,但还是架不住,众人的怂恿和吹捧,只好应声上场,与大家痛饮起来。
当然,主要还是因为自己心里欢喜,且又在自家里,所以无需顾及担心什么,只需尽情尽兴地喝酒,就已经足够了。
我妈本来想要阻止我,让我早点休息的。
但见我如此开心,便没有再开口,只说要是太累的话,就早点休息,而且还有客人在,不敢叫小波喝大了。
老波的酒量,我还是很清楚的,但对妈妈的良苦劝告,也是十分理解。
所以,我们一遍聊着天儿,一边喝着酒,也不划拳,也不叫喊,只是玩着游戏,一杯半杯地,喝得十分尽兴。
我爸本来酒量不行,今晚却破例喝了好几杯,等到脸红唇白的时候,便自顾自着去睡觉了。
后来,随着夜色的加深,村儿的叔伯兄弟们,也都渐渐离去,各自回了自家去酣睡。
最后,妈和姐姐孩子都已熟睡,客厅里也就剩了两位姐夫和一个堂哥,以及我和老波,共计五人。
我们五人已是醉了七分,也暂缓了酒杯,慢慢的抽着烟,轻轻的聊着,这些年的过往。
夜早已深了,村子里除了我家还亮着灯之外,一片漆黑,寂静得连几声犬吠都没有。
倒是远远的,听着小河蜿蜒流淌的声响,像是一曲来自远古的哼唱,叫人听得入迷。
夜半三更,酒味半酣,我终在大欢喜与大寂静中,躺在了自己的床上,一觉无梦,恍若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