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再走一步,然后趴在栏杆上,继续远眺。
于是,这下便看见,左右两条山脊不断延伸,最后交叉在了一起。
也尽管,山势皆缓慢地向着大地移动,却也完全合在了一起,像是形成了一个完美的闭合山环。
右边,则是北山无疑,但相比南山的茂密葱茏,它就光秃了许多,看着圆滚滚的,与天空的分隔也并不锋利,反而是优美的曲线。
视线继续移动,从北向东,但我已经看不到山了,因为被身后的房子彻底挡住。
但这于我是毫无阻碍的,对房子背后的一切,我可是再熟悉不过的。
我们房子的背后,则是几位叔伯家的房子和院子,而越了这些院子,视线会突然受阻。
因为不远处,便是一个座松柏簇拥的小山,这山仿若忽然拔地而起,直直耸立在我们这一片房屋之后,像是守护神似的。
小山的绝顶之上,有一座久远的小庙,庙里供奉着的,自然守护着一村的神仙。
而一旦越过了庙宇,底下则是百丈悬崖,悬崖底部一条小河流淌,经年累月冲击出了一片沙坝。
沙坝自西向东,在小庙山的背后,忽而拐了一个大弯,顺着大北山一路朝东流去。
东去的山脉,刚好与西面相反,左边北山圆润而肥沃,右边东峰奇险不可高攀。
再顺着小河流淌的方向,便可看见公路就在河水的上面,一条路一条河,宛如两条曲曲折折的平行线,永不相交,却永远相随。
昨夜,我们就是从这条路上回来的,曾经或往后,也将会从这条路上出去,再回来。
倘若视线,再往右便转动一点,那么我将旋转一圈,再次看到,横亘在眼前的平顶山。
因为是山顶很平且光秃,形状似一个庞大的梯形,又因土质肥沃,梯田便从山脚一直修到了山的脖颈处。
再者山顶的最中央,于茂密的树木之中光秃了一片,活像一个穿着条纹的色彩斑驳的毛衣的,臃肿的人秃头大汉,憨厚而且让人敬畏。
“你呀,咋买了这么些东西...”
“挣钱了就自己存着,买这些干啥...”
“没事儿妈,也没多少,这么久没回来了,就给家里人买了几件衣服...”
“你呀...下去洗脸吧,完了吃饭...”
看着院里还堆着的东西,我妈终是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她知道我平时节省惯了,这次大费周章的买了这些东西,必然没有少花钱。
但是这一次,我确实没想装什么阔,只是单纯地想弥补一下,这些年对亲人的亏欠。
我妈说完后,就带着元元下了楼,我却在阳台的一个小凳子上,发现了烟和打火机。
也乘着我妈不在眼前,便随手点了一支,自己又靠在了栏杆上,看着邻居家的瓦顶,以及由近到远,一片片灰色的瓦顶。
直到很远,或被树木房屋挡住了视线,便又换个方向,继续数着记着,这是谁家的房子,那是谁家的院子...
总之眼前的这一切,包括最突出的那几棵柏树,和上山入沟的路,我都了然于胸。
现在,我站在二楼的阳台上,一览大半个村庄,却只发现了几个小孩,大人也多是中年以上。
年轻的人啊,年后才出了门,现在又怎么会回家呢!
堂哥堂弟,以及小叔,都去了边疆教书,听说房子也买在了那边,孩子更是已经上了幼儿园。
还有广生,齐良,二丫头,他们也常年在外工作,大概也只有过年的时候,才有时间回来吧!
当年一起同窗求学,一起打闹玩耍,一起渐渐长大,曾在彼此生命中,举足轻重的那些人,似乎都已去了远方。
至于那些不太熟悉的,没有一起长大的,和大半叫不上名字,却比我们年轻许多的,也大抵都在外面,不是上学,就是打工。
倒将我们这个可爱的村子,渐渐地遗落在了这里,只让家里的老弱妇孺们,默默地守着。
也不知道,他们守着的究竟是什么,是去了远方的人?还是毕生已再无法离开的故土?
提起故乡,我的心情不由沉重起来。
她看着这么美,美得让人舍不得离开半步。
可终究,爱她的和恨她的,都选择了远走高飞,剩下的也不再对她眷恋,似乎岁月枯寂,相互折磨罢了!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